暗斧帮,是混迹于京城西城的一个小混混黑…帮,业务很广泛,基本上什么都干。听说组织严密,背景深厚,十分了得,当然也颇讲信誉,口碑不错——住在西城的商人们,只要交了钱,就能得到很好的庇护。
不知他们的业务什么时候开展到富贵大街这里来了?
而能在平乐坊和富贵大街开店的,哪个不是背景深厚的,岂是小帮小派能混的下去的。
“你怎么认出来的?”花袭人好奇地问道。
冷焰道:“我听学堂里人说起过。姐,这些人怎么处理?”他转变了话题,没有问这些人怎么就倒在了这里了。
这些人找到这里,显然是不坏好意的。
花袭人也是发愁:虽然夜半擅闯民居是不对,但她也不能将人就给杀了吧?当然了,不是她心软不能杀人(反正这些人做尽坏事没一个好的)。杀了也就杀了,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血的……但冷焰在呢。他才多大一点儿,本来性格就够冷够不阳光了。再给影响出一个嗜血来,那就太不好了……
而这什么玩意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花袭人拖着腮帮,心中正在盘算,突然再次挑了挑眉。
后墙之上人影闪过,一个欣长的人体飘身落过院子中,甚至连风都没有惊起来半点儿。
“什么人!”冷焰立即挡在了花袭人面前,凝神戒备,小小的身体绷起如同一根箭弦。
“冷焰。是轩公子。”花袭人轻轻地拍了拍冷焰的肩膀,瞧着那立在朦胧夜色之中的美人,不禁眉眼弯弯,心道:唔,这善后的人不就来了么。
“我路过此地,刚好看到几个人鬼祟着往这里来了,所以就进来看看。”轩美人声音清冷平静,像是一口深潭,不见一点波澜。
花袭人再一瞧。美人儿身上的确有些不显眼的风尘之色,又想上次溜达到他家墙根下的时候的确没收到他回来的消息……花袭人此时心中有些“感动”。
宋景轩目光扫了扫地面上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那蒙面的黑巾,眼神幽冷莫名。恩。看来,不需要他来,她也有能力自保解决麻烦的。也是。最开始在蒲城县的那一次,她不是弄了些什么粉末。放倒了那些该死的人?
想起那个雨夜,再看到这些人。宋景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露出一丝杀机。这些人,都该死!
花袭人将他的神色瞧得分明,心中了然,这为轩美人绝对会很开心地将她这麻烦给解决了……花袭人想到此处,当即热情地笑道:“轩公子来的正好。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闯到了我这里来,可真是不给您面儿是不是?轩公子瞧着怎么处理才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住?”宋景轩开口问道:“怎么回事?韩家人赶了你们出来?同喜和碎月在后面,这几个人交给他们就是了。”
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儿,在他眼中仅仅是小事情。而花袭人不在韩家住着,而是住进了此处……其中缘由,才是他更关心的。
她一个小娘子,带一个小孩儿,周围住户又少,实在危险。
这个问题么……花袭人心知宋景轩对韩家的印象古怪地不好,只得耐心地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最后摊手道:“……所以,我就住出来了。这样,以后见面,情分还在。”
宋景轩的眼神幽暗的看不清楚,一直听到花袭人说完,都没有开口打断,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并不置评。刚好在花袭人说完之后,那后墙又跳上了两个人,正是迟来的同喜和碎月。
同喜和碎月见到院中情况也是微微一愣,而后十分乖觉地行礼之后,不用吩咐,就要将那三个昏迷之人给弄走。至于弄走之后如何,院子里有小娘子和小孩子在,自然是不能说的。
“等一下。”花袭人拦了两人,问宋景轩道:“我听说,这什么破斧头帮的,背后的主子是哪位王爷来着?”
“是宁王。”宋景轩看向花袭人,问道:“此事并未有证据,宁王并不会承认……你想怎么做?”扶持这样的人手,当然有些用。但宁王府是什么形象,就是府中那烧火倒夜香的下人,也不会同这些人有联系。
——真正的联系,不知道要拐多少个弯。
“我一个小花店,怎么能惊动宁王亲自指示什么。”花袭人笑眯眯地道:“但,这今日你弄走了这几个人,破斧头们不知教训,继续派人来,我岂非是不得安睡?”
大半夜的,她躺在床上睡觉多好,或者出门去溜墙根也不错的,哪有心思同这些混混儿纠缠。再说,她如今能力不够,若是人家一些字来上十几人,她这里也就抵不住了。
所以,要一劳永逸,彻底断了根才是上策。
花袭人心中一下子转了好几个弯,眼睛笑眯眯地道:“轩公子啊,你说这些黑衣人的形象是不是很眼熟呢?我倒是想起了在伏牛山的那些人,好像就穿这样的一身嘛……”
伏牛山的那是杀手死士,怎么会同这些混混儿一样。
但穿的都是黑衣裳,不是么?既然有想通之处,她这么联想,就一点儿也不牵强突兀,不是么?
宋景轩那美丽无比丹凤眼微微一眯。
花袭人继续说道:“他们说不定是一伙人呐……靖王不是没有查到那次行刺的幕后主使么?轩公子,你说我如今送他这么个线索,靖王会不会特别高兴,然后赏我点儿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