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竟然在讨价还价。
“哼,我不使用任何刀剑,便当失了两臂!”西南王冷哼道。
“嘿嘿,王爷果然气度不凡,一切皆按王爷所言,袁刚得罪了。”说着,浑身的气势一变,袁刚一开始就使出了狂野强横的一刀。
“这个可恶的人,刚开始就这么狠!”傅叶雨跺脚恨道。
谢雨裳笑笑没说话。
二人一时缠斗在一起,不分上下。袁刚的刀,勇猛刚烈,气势如虹,仿若能开天劈地,抽刀断水。他力大无穷,招式毒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却招招都击向对方要害,每一刀下去都能卷起一股刚猛的寒风。他虽失了左臂,但却不失身体的灵活敏捷,跳跃,翻腾,挥,劈,砍,每个动作都网织出一阵刀光剑影,他的刀风犹如龙卷风死死缠绕着西南王,让他每招都得费尽心思去化解。
傅叶雨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手指尖陷进肉里都浑然未觉。
谢雨裳却轻轻掰开了她的手,“不怕,王爷还根本没使出真本领呢!袁刚的刀法虽然猛烈霸道,但却根本伤不着王爷一丝半毫,王爷在找他的破绽等最佳的破敌时机……”
傅叶雨听着胡乱地点着头,眼睛一刻都不愿离开场中那一身黑袍身形强悍矫健的男子。
只见他毫不畏惧地迎着袁刚的大刀,仿若只是那么信手轻轻一点,那如织的刚猛刀势就被他轻松化解。披风如战袍,烈烈挥洒之间袁刚竟根本近不得他的身。他身姿诡异,步法从容,武功招式更是巧妙绝伦,虽然手里没有刀剑,却又似乎无处不是他的刀剑……他的气势一点都不输于袁刚,似乎在招式劲气上还犹胜之。他的从容自信,内力源源不绝,逼得袁刚一阵捉襟见肘应付不暇。
也不知两人究竟拼斗了几百回合,最后只得‘当’的一声响,袁刚的大刀就象块破铁一般飞了出去一下子陷进了旁边的廊檐里。西南王收劲站定,袁刚有些失魂落迫他低下头,“王爷,我输了。”说着,便面向皇上跪了下去。
此时,整个院子静得仿若连呼吸声都停止了。西南王向皇上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抖了抖身上的披风,微笑着看着傅叶雨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傅叶雨再忍不住飞快地穿过众人跑了出去一下子扑进了西南王的怀里。喜悦无以言表,她深深地吻住了他。
“小心!”突然,谢雨裳一声尖叫,接着他们就被人狠狠地往旁边推了一个趔趄。西南王转身接住了一个人,待傅叶雨回过神来,就看见谢雨裳的胸前正插着三只明晃晃刚冷的铁箭……而西南王此时正疼惜地抱着她萎顿在地,血流水一般从她胸前流下来,染了一地。
傅叶雨一下子懵了,“雨裳,你……”
随后她一下子抬起头惊慌四顾,人群中皇上似乎还保持着方才拉弓射箭的动作也是呆了一般望着这一边。傅叶雨一下了明白了。她不由跳起来一声嘶吼,“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竟然暗箭伤人,真是卑鄙无耻!我看错了你,信错了你……”傅叶雨气得摇着大骂,“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伤了雨裳,我恨你!”
皇上手中的弓箭‘当啷’一声落地,他灰败地倒退几步竟站立不稳,刘公公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他,“皇上,你这又是何苦……”
此时,人群中又有一个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钢铁盔甲因跑动而铮铮作响,“雨裳,你怎么样……”
谢雨裳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三只冷箭正狠狠地插在她的胸前要害,每一次呼吸都会有血水喷涌出来。傅叶雨泪眼模糊地扑倒在地,“雨裳,你怎么那么傻!”
西南王的目光一直绞着谢雨裳,此时此刻,他才深切地知道这个女人竟爱他如此之深,不仅是她为他挡了箭,而是那眼神……在望着他时,竟如此幸福满足……就象叶雨曾经深情地望着他一样。
谢简一下子从西南王的怀里夺过了谢雨裳,“雨裳,你要挺住!你千万不能出事,爹说了,要我亲手把你接回家……”说着,谢简哽咽的难以成声。
西南王回头看向了皇上,想站起来,谢雨裳却凭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住了他的袍子,“我……要……最后看……看……你的脸……”
西南王低头望着她点点头,站起来毫不迟疑地扯去了身上厚重的披风。夜风袭来,他满头银发突如春天飞扬的柳丝般一下子飘荡开来,根根都是那样铅华闪亮刺痛人眼……傅叶雨不敢置信地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心口绞痛到极处,一口殷红的血水喷涌而出,她不顾一切地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就放声大哭起来。
西南王怜惜地抱起了她搂在了怀里。这一刻,没人再怀疑他们的真情,生死相许。相较于皇上的虚伪与冷酷,侍卫们渐渐地放低了手中的刀剑。
谢雨裳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谢简哭得悲愤而伤痛。他唯一的妹妹,就这样眼睁睁地在他面前去了……
西南王却牵着傅叶雨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镜园的大门。
傅叶雨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他的白发,那银亮闪闪的白发就象千万个小虫子般噬咬着她的心,他终被她伤成了这样……
傅叶雨眩晕间再迈不开步子,西南王干趣拦腰抱住她。此时,阮良玉屁颠颠地从阴暗处闪出来,“王爷,都搞定了?”
待看到傅叶雨,阮良玉嘴巴一扁粗声粗气道,“知道心疼王爷就好。”
姜为却伸出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你准备的马呢?”
阮良玉转身一声忽哨,几匹剽悍的白马便从暗处跑了过来。西南王二话不说抱着傅叶雨就上了马,正想急驰而去,不想远处正有一人疯狂地向这边赶来。黑衣侍卫们立时又抽出棍棒默契地把王爷护在了中间。
待离得近了,众人才看到是一身紧身黑衣打扮的白千羽,只见他腰间别着绳索短刀,背上背着长剑,那一身行头打扮正昭示了他此行的目的。来到近前,白千羽看到了西南王就放慢了步子,望着他的白发,白千羽皱紧了眉头。待看到他怀里的傅叶雨时,白千羽的眼里的黯然任谁都能看出来。
“叶雨……”白千羽站在马头前轻轻一唤。
傅叶雨抽泣着从西南王的怀中抬起头来,见是白千羽,她顿时泪流满面,“千羽,雨裳去了……”
白千羽没有动,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傅叶雨被包裹被拥紧的身子,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你安然就好……”
傅叶雨此时完全陷在了失去谢雨裳的悲痛与对西南王的心疼当中,根本没看到白千羽此时是来救她的,他是如此地失落与绝望。西南王望着白千羽倒也领情,“姜为,带上厚礼去白家看望一下白老大人与老夫人,再给九妹带几颗深海罕见的夜明珠,随便……把我儿子也接过来。”西南王说完再不停留,提起缰绳就策马而去。
白千羽怔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他突然仰天长叹一声,“叶雨,为什么我总是晚了一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就这样彼此交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