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仿佛不知道梅相在担心的皇帝,已接着说道,“朕其实有一事不明。”
“臣愿闻其详。”梅相拱手应道,又在想着,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暗示,可有人察觉?
“朕自问,并不比朕那皇弟差,这些年来,为政勤勉,不说是千古一帝,也当是贤帝,梅相为何不愿将令嫒,嫁与朕?”
梅相闻言,当即起身跪地,“臣惶恐!非臣不愿!作为臣子,臣自当为陛下肝脑涂地,为朝廷奉献一切!
但臣那女儿,您是知道的,被臣宠得实在任性!还患有心疾,臣虽是您的臣子,可也是一个父亲,为臣自不该违命!
为父,却是不忍逆她心意。臣无法两全,只得自请罪责!以死谢罪,方能无愧于陛下,无愧于朝廷。”
“好了,收起这一套!”皇帝示意何慧聪将人扶起来。
等梅相重新坐好,皇帝才接着说下去,“你可知,在闻儿尚未出阁前,曾与朕有过一面之缘?”
“略有耳闻。”梅相老实应道。
“那你又怎知,闻儿不是被朕那九弟诓骗,才与朕离心?当日,她与朕,可是相谈甚欢。”皇帝一直觉得,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梅闻儿不会那般排斥进宫为妃,甚至为后!
天下女子,谁不想当皇后?
而当皇后,与其指望夜宸风,不如指望本就是皇帝的他,不是么?
所以他推测,定是他那九弟用了些龌蹉手段,才令梅闻儿对他避之不及!
皇帝因而目含深意的表示,“梅相,你若愿意为朕所用,朕许她皇后之尊,也无不可。”
“陛下何出此言?臣一直为朝廷所用!”
“不够!你知道朕想要什么,只要你同意,朕绝不会薄待她,朕的心里,原也一直有着她,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每每想到那一日,花树下比花、比光、比鲜衣还艳丽、明媚的梅闻儿,皇帝依然心悸不已。
那份怦然心动,至今鲜明!而且因为求不得,愈发惦记,愈想拥有,愈要霸占!
册封圣旨,说是为了算计夜宸风,何尝不是在如他心意!
反正他们和离了,到最后他就抓着她不放,谁又能抢得过他堂堂帝王!
这就是皇帝的心思……
“!”
令梅相心惊的心思!
哪怕皇帝没宣之于口,可作为一个过来人,梅相看得出来,这位对女儿的掠夺之心,非常炽烈!
梅相在心中苦笑不已,闻闻这是招了什么桃花劫,竟被这夜氏兄弟俩一起惦记上了!一个如狼,一个似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此刻,他能说啥?他只能说,“臣只是个老父亲,只愿闻闻一生平安顺遂,皇后之尊,她若愿,臣自不会说什么,她若不愿,陛下……”
“够了。”皇帝抬手制止梅相再说下去,“有你这句话即可。”
梅相微微心惊,这位该不是要用他,胁迫闻闻答应进宫为妃吧!
该死!还真有可能!
一时之间,他只盼着女儿别回京!千万别回京!
然而——
此时的梅闻儿不仅回京了,她还跟着夜宸风进了宫。
眼看政事堂就在眼前,梅闻儿却发现巡防严密至极,不由担心的问道,“怎么进去?”
“回娘娘的话,一会换防后,有咱们府上的人,届时自会机会,给王爷和您进去,不过不能待久。”云仲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