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阵子,这天气热了,要是老鼠死了,很快也就发臭了。
仍然不敢吃槐花端来的饭菜,每日只是弄出一点饭菜放在床下。自己每天就啃糕点,如此几天,饿的饥肠辘辘,浑身无力,还是没有见到死老鼠,或者闻到尸体腐烂的气味。阮碧暗想,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这么一想,就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晚上,槐花送来饭菜,阮碧吃个净光,好几天未沾热饭菜,胃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踏在贵妃榻上小憩。忽然听到两声无力的吱吱,她疑惑地跳下榻,揭开床单,只见一只老鼠慢慢地爬到饭菜边吃着,吃完后,又慢慢地爬走。
阮碧恍然大悟,原来下的是慢性毒药。
第一卷 蓼园春锁 第16章 刀逼槐花
阮碧赶紧奔到马桶边,有手指扣着喉咙,正痒痒欲吐,忽然想起,自己被软禁着,没有自由,又没有后台,这回是在吃食上下药,槐花做的明显,自己又谨慎小心这才躲过,如果下回再在茶水里下药,岂不是防不胜防了?
穿越千年到这个时空,已有三个多月了,起初自己只是一味的逃避,无所作为。被软禁后才振作一点,但也只是想不被汤婆子等人欺负,想早日恢复自由,行事完全没有从前在职场的杀伐果断。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问题,身心都不愿意融入这个世界,所以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求得一时苟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不但失去自由,便是性命也是堪忧。
想到这里,阮碧回到案边坐下,思索片刻,仍然手指扣着喉咙,把方才吃下的饭菜吐在漆盘里,用手绢盖着。她饿了几天,又吐到酸水都出来,人很虚弱,不过因为心里憋着一股劲,倒也没有瘫软了。到衣柜里,找出两条披帛,一条汗巾搁在床上,然后拿着磁枕,到门边低声说:“槐花,你进来。”
“姑娘,叫我什么事?”槐花边说边走进来。
阮碧不待她站定,用磁枕狠狠地扎在她后脑勺,槐花哎唷一声,委顿在地。
阮碧迅速地送上门,下了栓子。然后拿过披帛把槐花捆个结实,又用汗巾塞了她的嘴巴,这才用茶壶里的冷水泼她。
槐花悠悠醒过来,起先还有点迷糊,及待看清楚自己手脚被捆,骇然失色,拼命地扭动身子,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阮碧摸过案上的裁纸刀,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刀片在她脸上比划着,槐花吓的浑身发抖,又不敢乱动,只是圆睁着眼睛害怕地看着阮碧。
“好好看看,这是你今晚给我端来的饭菜。”阮碧揭开漆盘上的手绢,指着呕吐物说。
槐花本来还心存侥幸,听她这么一说,脸又白了三分,眼神里添了求饶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阮碧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刀片,在她脸上拉开一道口子,鲜血即刻渗出,凝结成珠,落到地上。“你说一刀一刀把你脸上的肉割下来可好?”
槐花浑身颤抖,眼泪滚滚,拼命地摇着头。
“那这样子可好?”阮碧边说,边一刀戳在她小腿上。
槐花疼的冷汗涔涔,拼命地摇着头。
阮碧见再下去,她快要崩溃了,于是拔刀出来,说:“我可以饶了你,但你必须告诉是谁指使你。”
槐花使劲地地点着头,她平时虽然嚣张,那是觉得阮碧不得势,受了欺负也无人撑腰,如今见识了她的狠戾,胆都吓破了,只愿她赶紧放了自己,不要说供出主使,便是供出爹娘都干了。
“我现在取出汗巾,不过你要是敢叫一声,我就扎一刀,叫两声,我就扎两刀,听明白了吗?”
槐花又猛点头,阮碧这才取出她嘴巴里塞着的汗布,她颤声求饶:“姑娘……饶命。”
阮碧转动着刀片说:“饶不饶,得看你交待的是否清楚明白。”
槐花看着雪白的刀片,语无伦次地说,“姑娘,不关槐花的事,都是那个老虔婆指使的,是她让我把药下在姑娘的饭菜里的……”
阮碧皱眉打断她:“哪个老虔婆?姓啥叫啥,哪个院子的?”
槐花摇摇头说:“她自个儿说她姓孙,却不知道她是哪个院子的。”
“她许你什么好处?”
槐花犹豫片刻,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地说:“她给我十两银子,又说事成之后,调到三姑娘院子里差。”
“那她给你的是什么药?”
“她说这药不会害死人的,只是会让姑娘病一回。”见阮碧沉着脸,以为她不信,槐花赶紧说,“姑娘,槐花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姑娘。姑娘是主子,槐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姑娘呀,这可是要送官府砍头的。”
阮碧冷笑一声,说:“如此说来,你如今做的事情不叫伤害,倒是好心好意了?”
槐花低下头,不敢看她,只是不停地说:“姑娘,槐花错了,饶过我这一回吧。”
阮碧想了想,指着漆盘里的呕吐物说:“你把这些吃下,我便饶了你。”
槐花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摇摇头。
阮碧懒的跟她多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后仰,抓起呕吐物往她嘴里塞。槐花拼命挣扎,但毕竟被捆着,拗不过阮碧,呕吐物渐渐地滑进肚子,她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
阮碧松开她,用手绢擦擦手,说:“如今你性命如何,就要看这药效了。”
槐花伏在地上,呜呜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