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走?”谈墨提议。
他们给暴龙带上牵引绳和嘴套,出门散步。旁边有座生态公园,朝着那儿走去时,宋海宁的电话煞风景地打进来。
又是老生常谈的一套。
路饮手持神路不少股份,如今股价受冲击,连带着他的资产也跟着缩水,宋海宁不信他会无动于衷,但谁知道路饮就有那样倔。
他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到现在语气带着隐隐的讨好,不得不低声下气,希冀路饮能和江家服个软。
多年的温水煮青蛙早就让宋海宁失去了斗志,他被江少峰的抛弃吓破了胆,迫不及待想要终结这一切。
()路饮轻嗤一声。
谈墨跟着低笑,一直绕着他小腿不断转圈的暴龙也适时抬头,朝着电话发出高亢的犬吠。
宋海宁停顿了几秒:“你旁边有男人?”
路饮看了眼谈墨,他的站姿松松垮垮,手中拽着暴龙的牵引绳一端,正漫不经心地逗弄他的狗儿子,闻言他朝路饮眨了下眼,路饮就跟宋海宁说:“是。”
宋海宁试探道:“还是之前那一个?是哪家的小孩子?”
路饮对他的不耐烦达到顶峰:“宋海宁,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宋海宁:“什么?”
“我在和他接吻。”路饮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要听现场直播吗?”
谈墨猛地抬头看他,盯着路饮的唇瓣,因着他的这番话,眸光渐渐变得幽深。
宋海宁气得发抖:“你!”
“别再给我打电话。”路饮扔下一句,掐断了和他的通话。
聒噪的世界一下变得清净,暴龙呜咽地蹭过来,轻轻咬住路饮裤腿,挂在脖间的铃铛响个不停,路饮回神,抬眸看向谈墨。
谈墨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凑近他:“我们在公园里接吻?”
橙红色的落日下,他的那张脸笑得实在太有迷惑性,路饮不由晃了晃神,拉着暴龙继续往前走。
谈墨却不肯放过他,死皮赖脸追上去,明知故问:“真的在接吻?”
路饮被他烦得不行,两指并拢放在唇上,停留几秒,又转而轻轻按在了谈墨的唇瓣。
“算接吻吗?”他问。
过于兴奋的情绪传遍全身,谈墨的身体肌肉有一瞬绷得很紧,目光紧锁着他,过好一会才幽幽道:“算。”
眼见着路饮带着他的狗儿子快走远了,他才抬腿追上去,和他并行:“说起来,我们的生日也快到了。”
很巧的是,江泊烟的生日只比他们早一天。
路饮点头:“是。”
“下周四,爷爷喜欢低调,应该会办一场简单的家宴。说好了,到时候你要和我一起当寿星,别临时反悔。”
路饮的脚步放慢。
生日对十岁以后的他而言毫无意义,不过前世和谈墨重逢后,谈墨就很热衷于为两人准备生日惊喜。他们在同一天的前后几秒出生,确实是个少见的奇迹,值得感恩命运的馈赠。
后来,在谈墨去世后的那几年,路饮依旧能够从沈湛英手中收到他早早备好的礼物,手表、钢笔,昂贵的地产,当然,有时候还有一条线头粗糙的厚实围巾。
沈湛英和他聊天时又哭又笑地说,这是谈墨自己织的。
那条厚毛线围巾是网络上常见的款式,也是最简单的平针针法,就连它的颜色也不出挑,是谈墨一贯穿在身上的浓黑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一份质量不够合格的礼物。
但路饮却最珍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