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问一下,昨天下午你在家吗?我是指在一点半到三点半之间?”
“嗯,是的,确实在。我通常很早出门购物,以便回来能给我的宝贝们做午餐,然后给它们梳毛、打扮它们。”
“你没有发现隔壁有任何动静吗?警车,救护车,如此之类的?”
“嗯,恐怕我没有从前窗向外看过。我从房子的后门去了后院,因为亲爱的阿拉贝拉不见了。它是一只小猫咪,它爬上了一棵树。我担心它有可能无法下来。我用一小碟鱼引诱它,但是它受了惊吓,可怜的小家伙。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回到了屋里。你相信吗,就在我要进门时,它下来了,并且跟着我进了屋。”她看看探长,又看看柯林,仿佛想确认他们是否相信她说的。
“事实上,我相信。”柯林说,他已无法再保持沉默。
“你说什么?”黑姆太太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我很喜欢猫,”柯林说,“所以我对猫的本性做过研究。你所讲的恰好完美再现了猫的行为方式。同样,你的猫聚集在我朋友的周围,实际上他并不喜欢猫,而它们却不注意我,尽管我极力哄诱。”
柯林几乎没有以一个巡佐该有的身份说话,黑姆太太是否发现了这一点呢,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仅仅含糊低语道,
“人家总是知道的,宝贝们,不是吗?”
一只漂亮的灰波斯猫把它的两只爪子放在了哈卡斯特探长的膝盖上,充满狂喜地望着他,用力用爪子向外抓着,做着揉捏的动作,仿佛探长是一个针垫。再也无法忍受如此挑逗,哈卡斯特探长站了起来。
“我想知道,夫人,”他说,“我是否可以看看你的后院。”
柯林咧着嘴,微微一笑。
“噢,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任何事。”黑姆太太站起来说。
那只橘色的猫从她的脖子上下来了,她顺手把那只灰色的波斯猫放上去。她向屋子外面走去。哈卡斯特和柯林在后面跟着。
“我们以前见过。”柯林对这只橘色的猫说着,然后又对着另外一只灰色的波斯猫说,“你是一个美人,不是吗?”它正坐在桌上的一盏中式台灯旁边,微微挥动着它的尾巴。柯林轻轻抚摸着它,在它的耳朵后面挠痒痒,这只灰色的猫讨好似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们出去时,请关上门,先生。”黑姆太太在门厅里说,“今天有大风,我不想让我的宝贝们着凉。而且,还有那些淘气的男孩子。让我的宝贝们独自在花园里游荡,可是不安全的。”
她走向门厅的尽头,打开侧门。
“那些淘气的男孩是怎么回事?”哈卡斯特问道。
“赖姆塞太太的那两个男孩。他们住在新月街靠南的那片。我们的花园正好有些背靠背地相连着。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小流氓,一点儿没错。他们有弹弓,也许早就有了。我坚持弹弓应该被没收。他们总是神出鬼没,夏天会打苹果。”
“太淘气了。”柯林说。
后院和前院看起来一样杂草丛生,到处长着密密麻麻、未经修剪的灌木丛,还有比前院更多的不同种类的月桂树,但是十分斑驳,也有一些阴郁的大果柏。依柯林来看,哈卡斯特和他都在浪费时间。月桂、其他树木和灌木丛连成了细密的网,从这里望过去,佩玛繻小姐的花园什么也看不见。‘戴安娜小屋’可以说是独立式宅子。从住在里边的人的角度来看,根本没有邻居。
“你说的是19号吗?”黑姆太太站在后院中央,犹豫地说着,“但是我想那栋房子里只住着一个人,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
“那个被谋杀的人没有住在房子里。”探长说。
“噢,我明白了,”黑姆太太说着,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他来到这里为了被谋杀。多么奇怪的事。”
“这,”柯林心想,“真是一种再准确不过的描述了。”
[1]MoatedGrange出自莎士比亚的喜剧《一报还一报》,朱生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