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呼喊,刀枪齐举,劲弓弯长,只待数完十个数,便要立刻一拥而上。
边军因为所在位置,常年与猎人和妖怪打交道,对付这二者的经验也最丰富,知道但凡敢于闯营的敌人,大都自恃战力,若是对敌,不动则已,一动则必须全力以赴扑杀,如此才能有效降低自身伤亡。
“我不是擅闯,我要见窦将军!”周时名还在做着最后努力。
“一!”
十数完毕,已经成形的军阵之中嗡的一声射出密集飞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周时名锤化为剑,刹那间千百剑发出,竟一一箭能够破入他的阵圈防御。
只听叮的一声绵长脆响,却是射来的箭支尽都被他刺落,在脚前地上落了厚厚一层。
周时名长笑一声,踏步向前,如雨急箭竟不能止他前进步伐分毫。
他此时其实也是颇感无奈,早知道这些大头兵如此死心眼不讲理,他便应趁着军阵合围之前便先逃走再说,无论是踏气之术,还是使用高速飞行云朵,都不是这些军卒所能追赶的。
可现在,大军合围,踏气之术得有空隙才能施展,当面军阵排得密不透风,也就不能使用踏气之术逃走,而若是踏了高速飞行云朵上天,在空中便等于是活靶子一般,先不说地上的边军有没有什么对空攻击的强大武器,便是那些在空中游弋的飞舟此刻已经聚集过来,见他飞行逃走只怕也会立刻不由分说对他展开攻击,他不擅空中作战,自是不会冒这个风险。
先冲出去再做其他计较。
周时名如此盘算着,稳步向前,渐渐逼近当面军阵。
“盾阵!”
带队军官嘶声大喝,站在第一排的军卒手中都持着人般高矮的巨盾,闻言齐齐往地面上一顿,轰的一声发出整齐闷响,地面竟是微微一颤。
又有无数长枪自盾牌缝隙间探出来,对着周时名胡乱攒刺,想要阻止他前进。
箭雨虽停,但长枪如林似山。
周时名又将剑变锤,只将锤子抡圆了,横砸竖磕,将那些伸出来的长枪尽数打折。
无数持枪军卒被震得虎口鲜血长流,两臂发麻,在盾牌之后跌坐在地,几乎不能动弹。
周时名踏步走到巨盾面前,挥锤便砸,只听咣的一声剧响,那盾牌极是坚实,竟然没有损坏,只是在上面留了个巨大的凹痕,后方顶着盾牌的军卒被震倒了十余个,但马上就有后主的军卒冲上来,重新顶住盾牌。
后方军阵已经踏步涌上来,见周时名如此凶猛,不敢上前近身交战,只举着长枪过来,胡乱攒刺。
周时名长笑一声,右手抡着锤子将刺过来的长枪尽数打折,左手按在那盾牌上,嘿得吐气开声,奋起全力猛推,当面盾牌登时连连后退。
“上人,顶住!”领队军官见状大怒,亲自带队上前,人挤人,人推人,一层层的顶在盾牌后面,眨眼工夫,便有数百人积聚于此。
一水的壮硕大汉,军中精锐,齐声大喊发力,肩扛手推,奋力向前,拼尽全力,却是如蚍蜉撼树般,全然无法阻止盾牌的后退。
为了保持阵形,两侧其余盾牌不得不缓缓随之后退,四面军卒为了分担正面压力,拼尽全力拿着长兵器砍刺,只是周时名一手抡锤,一手推盾,竟毫不吃力,推得那盾牌节节后退,盾后阵式不停受到挤压,人人都是收不住足,不停后退,阵势眼看便要崩溃。
蓦得,周时名猛得收手,一锤狠狠砸在当面盾牌上,又是咣的一声大响,后方连声惊呼惨叫,本就支持不住的顶盾军卒成片倒地,盾牌倾倒,露出一条出路,出路之上全都是人仰马翻的军卒。
周时名踏上倾倒盾牌,欲往前走,忽见前方黑影一闪,闪电般的光芒迎面劈下,带着股子欲将天地一劈两半的凛冽凶意,寒气逼人。
周时名举锤一挡,锤化为长薄盾挡拦于身前,那一道光芒正劈在盾牌上,发出轰的一声爆响,大力涌来,震得他立足不稳,连连后退数步,定神看去,却见面前昂然立着一人,身披元动重甲,手持光芒吞吐不定的元力刃,赫然便边军精锐中的精锐,堪与地品相提并论的高手。
显然边军已经意识到当面的敌人不是普通高手,仅靠普通军卒只怕很难擒下,便派出了装备着元动重甲和元力刃的将军亲卫下场擒拿。
防则坚不可摧的元动重甲,攻则犀利无比能发地品神通的元力刃,便是地品高手在前,也有一战之力,何况周时名这个小小的人品十级,想必是手到擒来!
周时名也有元动重甲和元力刃,但这种场合却是不敢拿出来,真要动用起来,那便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这种军国重器本就不是他这种民间人士可以拥有的。
他却是毫不畏惧,站定脚步,盾化为剑,提在手中,再一次沉声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要见窦将军,见雍王!”
那重甲军卒一语不发,一振手中元力刃,蓦得整个身形化为一道急促的火光,疾射而出。
一时烈焰漫天,炙热无比,周遭军卒尽都连连后退,让出好大一块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