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送身体不够好的幸村回家,是白吃白喝的队友的责任。除了还赖在毛月月家里抄英语作业的切原赤也,一行男生顶着吃饱喝足的肚子,慢慢走在月光之下。虽话语不多,却别有一番气氛,不亲密,不疏离。
幸村仰着头,望着淡淡的星空,笑容里却带着掩不去的淡淡忧伤:“真田,球队就交给你了。”
“放心。”两个字,简简单单,却如磐石沉稳。
“呵呵,有你,我从来放心。”
“三连胜,我们都记得。”真田默默地点头,站定身体,认真地看着幸村。
他的身边是同样坚毅的柳、柳生及极少挂上正经表情的仁王。幸村微微一定神,终于笑了起来。然后,是柳,也是他们。
几个男生淡淡的笑声不喧嚣,不猖狂,却充满了自信和安定,那是他们的不变的信念,也是永远的坚持。
朗朗月光,如此清幽。幸村在走进屋子之前,低头在仁王耳边,云淡风轻地落下一句:“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看着她。”
“好。”仁王微笑,嘴角勾挑,煽着桃色的光芒,点点都是危险,“不过,部长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可不保证……她还会是你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幸村淡淡地昵他,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仁王嗤嗤的笑,然后潇洒地转身,随意地挥了挥手,大步踏入夜色。
夜,深。七
幸村住院了。
毛月月看着他微笑着换上绿色的病人服,漂亮的紫眸里波澜不惊。可是她知道,他有一些疼,很淡很淡的,一些疼痛。
真田和柳细心地将他的东西整理好,而幸村的亲人则在他自己的强烈要求下,按照原定计划赶去加拿大培训工作。原因不外乎幸村希望自己的病,不是拖累。而为了保证病人良好的心态,纵然有千般不愿,神无月笑汐也还是妥协了。
临行前,神无月笑汐带着一脸调侃的表情,千叮咛万嘱咐,请求毛月月好好的照顾幸村,千万不要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将幸村原本就足够淡薄的身体彻底毁灭。
可是那一天,毛月月却奇迹的没有生气,以往牙尖嘴利绝不肯吃半点亏的她居然没有反驳,仅仅只是很用力地拥抱着这个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笨阿姨。埋入她肩膀的脸上,有点点湿润。
毛月月有些酸楚地想:这个笨蛋阿姨一定不知道,他们已经不会再见面。当他们从加拿大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并永远无法再回来。
从此,人生陌路。
“毛毛,勒死人……是你最近挖掘的新招么?”神无月笑汐默然,被抱得快要窒息的她,只能很郁闷地想出这个诡异的答案。
因为毛毛从来都不是依赖他们的孩子,然而她的心里,却也隐隐有些自己也不明白的不安。可是,没有答案。
幸村看着这样反复无常的毛月月,不知为什么,仿佛缺失了一块般,难以顺畅的呼吸。只是看着来去匆匆的队友,便硬是压下了这空洞。因为毛毛素来都有杞人忧天的毛病,而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现在的事情已多得让这个早熟的男孩根本思考不过来,他身负重责,不应该再多放心思。何况雅治既然承诺了自己,就一定会替他守好这丫头,再不然还有柳和真田他们。对于自己的事情,他们比什么都上心。因此,他应该放心,也必须放心。
于是,幸村就这样以很平静很低调的方式,默默离开了学校。除了部分网球部的成员和一些指导老师,根本没有人知道。
这样一个如星子般耀眼的男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学校,居然没有人觉得奇怪。人真是诡异而可怕的动物。
“很奇怪吗?”仁王看着发呆的毛月月,笑得邪魅。
“一点点吧。”毛月月也不否认,并不介意他是否真能给自己,只是落落大方地看着这头最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大狐狸。
毛月月不得不承认狐狸真的是一种很高杆的动物。她早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便是幸村,都不太和自己走在一块,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忙,她也不习惯。
他们都不介意这样的相处,尽管在外人眼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奇怪。陷入热恋的他们应该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最好分分秒秒,连厕所也一块儿去上。不过毛月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