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春节,春晚还没到,她就歪着睡着了。姥姥把她叫醒,让她到屋儿里睡,她说还没刷牙洗脸哪,姥姥说,不刷不洗也没事。
姥姥就是这样溺爱她,一点儿不严格要求。
秦特对自己是很严格的,她半睡半醒的去洗脸刷牙,然后才到房间睡觉。被子是暖暖的蚕丝被,楼里暖气太足,自从搬到楼上,厚被子就没再用过了。
秦特的神思很快变的飘渺模糊,进入梦乡。
对于秦家。
这是一个比较凑合的新年。
打扫卫生的阿姨一大早就到了,但因为是年三十,阿姨的工资是平时双倍。再加上秦耀祖对卫生要求比较高,陈茜也享受惯了秦特的卫生水准,原本三个小时的工作,阿姨干了五个小时,劳务就比想像中多了一倍。
年夜饭已经定了外头饭店,可秦家习惯年三十中午吃完饺子去上坟,而且,年初一早上的饺子也得有。
当然可以买速冻水饺,但从没听说过有人过年吃速冻饺子的。孤寡老人也不至于这样过啊。
秦耀祖秦光都不会做家事,陈茜只得一个人做,她一大早起来,和面剁馅儿忙活大半天,饺子的味道也可以,但可能是父子俩吃惯了秦特的手艺,总觉着哪里不足。
但也没法儿说,秦特的名字是家里的忌讳。
尽管现在秦耀祖陈茜都工资拿的不少,一年的管制刑期仍被秦耀祖视为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不过,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做了。
以前或者还想过种种不让秦特好过的手段,可那更像气急败坏下的发泄,他有妻有子有老母,难道真敢豁出命去报复秦特?
秦耀祖是个爱惜生命的人,他不会,也不敢这样做。
管制刑期已经让他尝到刑罚的厉害。
管制已然如此,那些拘留、判刑,更是难已想像的事。
死丫头。
尽管秦耀祖仍然这样想。
尽管陈茜无数次的在心里过样骂。
可其实,他们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秦特是在客厅的笑声中醒来的,她一直以来都习惯早起,上学的日子、哪怕星期天也从不赖床。没想到大年初一反而迟了,天光从不太遮光的浅粉色小碎花窗帘透入,秦特看看床头闹钟,已经七点了。哎呀,大年初一竟然起晚了!
秦特一头乱发的坐起来,细听客厅说话的声音,嗯,肯定是亲戚们过来拜年了。
现在不好出去,秦特咕咚一下又躺回床间。
哎,她真的睡的太舒服了。
连一个梦都没做。
怎么会这样舒服呢?
秦特露出个傻笑,下床把衣柜里准备出的新衣拿出来。春节就要穿新的,里外都要新,所以叫新春。
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睡衣睡裤挂回柜子里,秦特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遍,听着外头亲戚们走了,她才走出去洗漱。
林晚照笑眯眯地,“起来了?”
“姥姥你怎么没叫我呀。”
“大年初一又没事儿,平时每天学习那么辛苦,没醒就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