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慕寸心强忍着才没让它落下。她猛地挣开商离衡的手,抹了把脸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本来我就没想过和你有什么牵扯,既然是这样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过。”
商离衡被慕寸心的话彻底激红了眼,一张俊颜沉得吓人。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商离衡你听不懂人话么?”
☆、彩灯(2)
彩灯(2)
慕寸心当晚就离开了横店。
从酒店离开坐大巴去了义乌,然后坐动车回了横桑。
一路上眼泪都没有停过。她都想不通自己怎么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好像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化作源源不断的泪水流了出来。
她分明从未想过和商离衡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听到他订婚的消息会这样难受,一整颗心几乎是刺痛的,就像被人硬生生凿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回到学校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无地可去,只能大半夜去敲梁妮家的门。
梁妮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恨不得削了她,只是脸色依然不好看。
她没有发飙,慕寸心已经很感激了,毕竟谁喜欢大半夜被人打断美梦。
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梁妮早就看出了慕寸心的不对劲,不然依到她的性子还不将慕寸心骂个狗血淋头啊。
不过梁妮什么都没问,找了一套新睡衣扔个慕寸心就直接回房间继续睡觉。
她们是好闺蜜没错,但是谁都不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若是慕寸心想说她自然会洗耳恭听,若是她不想说她也不会勉强。
慕寸心是真感激梁妮什么都不问,如果她问了,她还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洗完澡出来,睡在梁妮家的客房里,毫无睡意,脑子里都是和商离衡相识以来的种种。
勉强睡了一两个小时,天还没全亮,她给梁妮留了一张字条就回了学校。
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当自己做了个华丽奢侈又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又回归正轨,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卑微而渺小的慕寸心。
***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芜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已经消停了,不再对她死缠烂打,也不再频繁地出现在她眼前。慕寸心觉得这样更好,她本就不愿和那人打交道,在她眼里他和商离衡一样都不是她所能招惹的。
虽然和商离衡断了关系,但范家那边她还是会时不时去看望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一次都没有再碰到过商离衡。那个男人真的如她所愿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老太太的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也没个定性,一直拖到了五月底。
慕寸心的大三生活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大四的实习从六月份就要开始了,可她对于这件事依然没有任何想法。从三月一直拖到五月。
515寝室的另外三只,许诗签了沈轻寒的工作室,桑琳和沈念念都回自家产业挂名。只有慕寸心不知道何去何从。
汪应山的工作室留下的都是一些很有造诣的学生,大多都是研究生和博士生,很显然慕寸心还不够格。虽然这都是师父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为她母女俩实在做得够多了,她在汪应山手底下学了两年,也差不多了。
陆芜知道慕寸心在愁实习的事情,他不止一次向慕寸心抛出橄榄枝。陆家家大业大,安排她一个小菜鸟的工作简直是分分钟的事。但是她拒绝了,虽然她心知肚明一张好的实习证明能让自己在日后找工作的过程中少走多少弯路。
陆芜的橄榄枝很好,可是她却不喜欢。
她不急于做选择,但老天爷却逼着她做了选择。
五月底,由她设计的婴儿房最终完工了。她作为设计者最后一次到陆家验收自己的成品。
陆心雨对她的设计十分满意,支付了比原定还要高的酬劳。她拿着钱从陆家出来,陆芜送她回学校。在车上她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柳含烟的姐们,平时做皮肉生意,慕寸心和她打过几次交道。那个女人告诉她说:“心儿,你妈妈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赶快过来。”
她只觉脑袋一声嗡鸣,隐隐作响,脸色煞白一片,突然失了血色,她一把扯住陆芜的衣袖,声音都在发抖,“快——快送我——去医院。”
陆芜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最大,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柳含烟还在抢救室,慕寸心只看到那个打扮艳俗的女人守在手术室门外。
“王阿姨我妈妈怎么回事?”
女人扯着尖细的嗓子说:“我和你妈妈出去逛街,你妈妈被车撞了。”
“肇事司机呢?”
“车速太快,他人跑了。”
“王阿姨你先回去处理一下,这里有我守着。”女人身上全是血渍,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