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走到跟前,挽起神道的胳膊,目光清澈的说道:“师父,我心里有一些疑惑,想问问您,行吗?”
神道依然面色平静,但如同两口深井般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他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笑道:“行,什么疑惑都可以跟师父讲,师父给你解答。”
甚至,说完之后,神道还有些宠溺的捏了捏唐柔的鼻尖。
这一幕令唐柔心头一荡,师父过去是对自己很好,但却也从没有这么宠溺的动作。
师父这是怎么了?
唐柔脸上的神情更加柔和了,拉着神道是手臂进了前厅,把神道安排在放置茶盘的矮小四方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冲泡上一壶神道自制的“精气神”茶。
然后脸上浮现孺慕之情,端起一杯茶敬给了神道。
嘴里说者,“师父,您教我易算之术,教我做人,看顾我长大,对我来说,您就是我的亲人。”
“您知道我妈妈去世的早,而爸爸又忙于族里的事务,很少看顾我。在我心里,唐叔和您,都是我最亲的亲人,就如同我爸爸一般。”
说着,唐柔闪动的双眸中涌出片片晶莹,顺着脸颊便滑了下去,她哽咽道:“今天,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您,如果惹您不高兴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气坏您的身子。”
神道愣住了,下巴上洁白的胡须轻轻抖动着,望着泪光涟涟,为自己端茶奉水的唐柔眼底闪过一道黯然之色。
他抬起手,轻叹一声揉了揉唐柔的头,整齐的秀发略显凌乱。
转而双手接过了唐柔奉的茶水苦笑道:“柔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何须行这奉茶之礼,你问,我听着,你想知道的,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唐柔破涕为笑,抬手擦了下脸颊的泪水浅笑道:“谢谢师父,质问师父,本就是徒儿的不对,不行这奉茶之礼,我心中不安。”
神道轻呷了一口茶,慢慢放在桌子上,颔首道:“那你想问师父什么?”
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唐柔双眸快速闪动,瞳孔轻轻收缩着,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缓缓说道:“师父,我想问您的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跟安子善来的时候,您是不是对安子善出手了,想剥离他身上的时空之心?”
神道面色神情毫无变化,只是眼里浮起丝丝遗憾,轻叹道:“是……”
只一个字,唐柔的面色就黯然下来,果然……
“这件事,我不后悔……”神道继续叹息道:“我族的生死存亡寄予我一人身上,若不能得到时空之盘,我族将会有灭族之祸。”
“柔丫头,我不为自己辩驳,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更遑论安子善是你的心上人。但,即使有一丝可能,即使我死,也要去救我的族人。”
唐柔面露悲哀之色,神情恍惚的望着面前的师父,却不知该怎么说。
神道哀声道:“我筹谋了二百年,在这异乡漂泊了二百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我曾犹豫,我知一旦进行剥离之术,安子善有很大可能神魂受创而终生昏迷不醒。”
“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会直接死去,我知道你会难过,会痛苦。但,还是做了自私的决定。”
说到这儿,神道的双目中光泽黯淡,怔神望着唐柔,“我知道时空之心既然跟安子善的灵魂合一,甚至令他可以操纵时空之心的威能,他必然会怀疑我曾经做过什么。”
“他昏迷的那几个小时,总会成为漏洞。但我还是侥幸的想着,这一切不会发生,你待我还如从前一般。”
“是我自欺欺人了……呵呵,我到现在不清楚剥离之术进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导致时空之心和安子善神魂合一,而且还抽走了我大半的超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