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对安子善说的话十成已经相信了八成,他知道县教育局的局长叫张明教,他也知道刚被搞下马的乡长于兴军,这本来就是山阳乡的事情,哪个村的村支书不知道这个事情啊。
但是安子善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况且乡镇合并又跟他们这些学生有什么关系,山阳乡和洪泽镇合并,他也未必知道。
比如,自己的女儿这些事情都不清楚。
所以张信现在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手心都汗涔涔的,他在想如果真的通过镇政府或是县委,自己这些年捞钱的事,会不会顺带着就露了出来。
他很清楚安庄村的人对他是什么看法,也清楚自己搞钱这些事村里人都知道。
所以,想到此节的张信内心惶恐无比,脸上慢慢的堆起笑容,赞许道:“小善真优秀,还上学呢就开始为父母分忧了,不像我们家这姑娘,什么也不懂,就是死学习。”
“你说的很对啊,咱们这一家子的事情,哪儿还需要麻烦政府,这村里的大小事还不是我说了算,恁家这个事,好办。”
安子善笑了,安家业愣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张信为啥突然的这么痛快了。
张信看着微笑的安子善,顿觉压力很大,这孩子怎么以前没发现跟个小大人一样。
他继续道:“那你们是准备多少钱买这块地,这地是村集体的财产,我们村委就能决定。”
安子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这块地值什么价呢?舅?”
张信心头微跳,安子善的意思他懂,这是让他出价,这孩子怎么做事这么老道,比安家业还难缠。
边上张信老婆突然声音尖利的说道:“这么大块地,少不了好几万吧。”
张信眉心突跳,暗道一声糟糕,这个时候你这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这块地如果那么好定价,我还在这头疼了,本来这就是块荒地,又不是口粮田。哪儿值那么多钱,你插这一嘴,要是让这家人想多了,就坏事了。
事已至此,张信也来不及再想了,忙道:“用不了用不了,这地本就是荒地,不是口粮田。家业,这块地就作价一万块,怎么样?”
安子善笑了,淡淡的看了一眼父亲,安家业忙笑道:“行,行,这个价合理,合理。”
安子善笑道:“舅说的这个价格靠谱,一看就是自家人。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十几户菜农的赔偿问题我是这么想的,舅你给合计合计。”
“第一块是当初承包的费用,说好的是二十年,现在已经承包了五年多了,就按照剩余时间来退承包费,你看如何?”
张信点头,笑道:“合适!”
“第二块是菜园里不能动的投资,我看了下也就几口井和储存农具的小屋,这部分我们吃点亏,行情价大家都清楚,几米井多少钱,我们就原价赔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张信目光微动,微笑着继续点头。
“第三块就是菜园里还在种的蔬菜了,不管是已经长起来的,还是刚种下的,我们继续吃点亏算了,都按照已经成熟的菜算,按照亩产多少进行计算,按照市价赔偿,可以吧?”
张信笑了,伸了伸大拇指,对着安子善道:“真是好孩子,这都是为村民考虑的,很好,你说的这个都很好,你按照你说的办。”
安子善笑了笑,蓦的笑容一收,冷哼道:“舅,我们家这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所以希望所有的菜农都能够实事求是的上报,如果有谁居心不良,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到时候不给舅面子,舅可不要生气啊。”
张信心头微颤,赶忙打消了之前的念头,面色一板,同样严词厉色道:“外甥你放心,村委会严把关,有谁敢弄虚作假,我第一个不同意。”
安子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轻声道:“那就麻烦舅了,这事越快越好,明天能开始办吗?菜都的专家还在县城等着呢!”
“没问题,明天就办,放心吧,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