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鸡肉吃,大弟弟便不走了。
杨猎户的娘去烧饭,一张厚实长满老茧的手伸过来,牵起花大姐,“俺带你进屋,走累了吧?你先进屋歇歇。”
花大姐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感觉都有点不会走路了。
她坐在男人的屋子里,屋里气味不臭,不像她那俩弟弟,屋里简直不能落脚,非叫姐妹们收拾,不然就是生蛆他们也懒得动。
她爹就更不用说了,还要她娘天天伺候着洗脚才肯洗脚,不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脚皮子碰水,好像那脚是面做的,一碰水就化了一样。
花大姐心里腹诽着,盖头被人掀了,她诧异一抬头,正撞上杨猎户的眼睛。
“他长的可真不错,黑黑壮壮的,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净,衣服洗的发白了,闻着一点味道都没有,瞧着就利索。”花大姐不知是第几天来照顾赵靖了,从一开始的挣扎不配合,到现在躺那装死,已经有很大进步。
花大姐给他讲故事时,好像也重温一遍旧梦,说话时总是脸上带笑,一点都看不出那天初见抹了满脸白面的模样。
要花大姐说,她男人肯定比不得这俩院子住的几人,隔壁俩道士就不说了,看着跟喝露水活命似的,不染人间烟火。
就说她这边院子里的俩人,赵靖受伤瘫在床上,可这张脸是真俊,十里八乡都难见这么齐整的俊后生。
那个叫秦扶清的少年呢,也算齐整,可待人如沐春风,没什么距离感,花大姐见他往村子里墙角都能蹲,跟人家老头孩子聊的津津有味。
倒是有些像他们乡下人。
她那汉子,肯定比不上赵靖这样俊。
只是在她心里,她只看杨猎户一眼,就认定他俩能过一辈子。
她长得也不好看呀。天天下地干粗活,手心粗的磨人,夏天小弟被蚊子咬了,总要她用手摸一摸,指甲挠的疼,用她的手摸刚刚好,又解痒又不疼。
两个妹妹的手心比她娇嫩多了,村里也没见到几个未婚的女儿像她这样。
在家时,她爹总说她吃得多,瞧着跟个男人似的,没腰,面也黑。
总而言之,嫁不出去,都是因为她貌丑。
所以花大姐只看杨猎户一眼,看清他的脸后,很快就低下头,怕看到杨猎户眼里的嫌弃。
万一她被撵回家咋办?
谁知道,杨猎户有些结巴道:“你…你长的可真招人稀罕,饿不饿?俺先去给你找点东西填肚子。”
说完,他落荒而逃。
留下花大姐坐在屋里捂住脸。
大弟弟吃过晌午饭,又拿走两只风干的野鸡,才回家去。
花大姐见到杨猎户的女儿,那女儿三岁,还不会站和走,只会爬。
她爬的还很快,在院子里嗖地爬过去,嗖地爬过来。
因脑子不聪明,听不懂话,她也不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
杨猎户只能把屋里头的井加上盖子,养的鸡鸭全赶屋后头,前院里啥工具都不放。
免得伤到孩子。
花大姐心疼地抱起傻女,见她浑身脏兮兮的,趁婆婆和丈夫说话的时候,偷偷掀开女孩衣服,看了一眼。
见女孩衣服里的皮肤干干净净,不像这样脏,才信了他们的话。
她是新妇进家,吃罢饭,婆婆便把孩子给抱走了。自从孩子娘去世,傻女都是她奶奶在带着,吃睡都在一起。
杨猎户要进山下套子,捉猎物,一天在家的时间也不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