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这些事全都由姓梁的宝物商人负责,并未动用太守府一根针线,他办事挺麻利,方才属下差人去探,法坛已经摆好,就等着太守大人您了。”
蔡飞满意地点头,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求见,管家出门询问,没一会儿头冒冷汗地进来。
直言道镇安府外又有三地百姓起义造反,说是连县令都给杀了。
自从去年起盐价上涨,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发生。镇安府本就是边陲城关,蔡飞身为武将,亲率的军队就有不少,镇压起义很是简单。
可今日造反的三地,就在镇安府周边的县城。
不止是盐价的原因,恐怕还有这场大雨。
蔡飞也不由得皱起眉头,镇安府再乱,只要不传到皇帝耳中,他照样能做他的太守。
可若是动乱太多,有消息走漏出去,恐怕事情会变得严重啊。
想到这些麻烦,蔡飞不由得生气,一巴掌将侍妾打倒在地:“蠢货!磨磨唧唧半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侍妾被他打了一巴掌,脸颊迅速肿胀,头发散乱了也顾不得整理,急忙跪地求饶。
管家给下人使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把侍妾拉出去。
还没出门,女人的惨叫求饶就被人捂住,再也听不到了。
管家亲自上前给蔡飞整理腰带,“大人莫气,属下已经派赵靖去处理此事了,若是今天那道士真能求得雨停,估计这些刁民也能消停些。”
“贱民!都是一群不识好歹的贱民!本大人带众将士镇守边关,守护他们多少年,不过是将盐价收为官府所有,他们就不记恩情,恩将仇报!告诉赵靖,此次抓到的刁民全都吊死在城门,九族同罪!让其他人好好看看违逆本大人的下场!”
管家将他腰带扣好,都不敢大幅度呼吸,闻言微微一滞,点头称好。
巳时两刻。
玄鹤道长已经在法坛上站一刻钟了。
时间比他预订的要晚了一刻钟。
因为太守一直没来。
起的高台足足有六米,站在高处,连块遮风挡雨的布都没有,玄鹤道长在台下等待蔡飞到来,目光粗略往人群中一扫,百姓撑着纸伞,乌泱泱地挤在一起,目光仰视高台上的玄鹤。
玄鹤看见了秦扶清,就在城墙之上。
他笑了笑,身上被浇的湿透,好像连他的心都快被浇凉了。
这雨真他娘的大啊。
为什么当年他被火烙时,没有下这么大的雨呢?
玄鹤在心里吐槽老天爷,又想这个该死的太守,真他么慢,今天刚换的新道袍,镶金线的,不知道淋湿有没有影响。
他胡思乱想,终于把蔡飞给盼来了。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大雨倾盆,秦扶清等人站在城墙上,正好与高台相对,与蔡飞所坐的位置在一条直线上。
蔡飞十分高大,他身高约有九尺,浑身横肉,肚子像是怀胎九月的孕妇,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双鹰眼如探照灯一般,看着让人胆寒。
他并不胖,天生脂包肌,一看就是做武将的料。
尹红雪今日也来了,她苦苦哀求秦扶清,答应秦扶清绝对不会冲动,秦扶清才同意让她来。
一看见蔡飞,尹红雪浑身都在颤抖,看起来又要精神分裂的前兆。
秦扶清连忙拉拽她,让她冷静。
“现在冲动你会害死所有人。”
尹红雪失魂落魄地松开撑伞的手,大雨一瞬间将她浇的湿透,水从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雨,真的会停吗?”她喃喃地道。
她不相信雨停,就像此刻面对蔡飞,不觉得有杀他报仇的可能一样。
“会停的,”秦扶清为她重新撑起伞,“相信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