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瞧了眼新上的龙井虾仁,刚拿起筷子,墨承影已经替她夹到碗中。
“这赵太傅有大智慧。”
墨承影笑了一声,又夹了筷子鱼,一边挑刺一边道:“什么大智慧?不过是怕鸟尽弓藏罢了。”
“权力之下,人心难测,谁敢保证手握高功,永远没有非分之想?”
沈雁归缓缓嚼着虾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完沈雁归惊了一下,妄议朝政,这是嫌命长了?
“妾身妄言,还请王爷恕罪。”
什么妄言不妄言的,是自己要说的,与她何干?
何况,他瞧着夫人不爱家长里短,于朝政多有见地,多了解了解没什么坏处。
墨承影不在意,自然也懒得去纠正,只道:
“虽是席宴,你顾着规矩非要自称一声‘妾身’,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这‘王爷恕罪’就实在没必要说了,真心求恕,回头安寝多叫几声……”
这大庭广众的,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沈雁归的脸登时就红了。
墨承影:“多叫几声夫君。”
沈雁归:“……”胡思乱想的人原来是自己。
墨承影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到沈雁归面前,抬头见她满脸羞赧,“怎么了?”
沈雁归连忙摇头,她低头吃鱼,“咳,没有,夫君继续。”
墨承影听话继续,“赵肇中为人中规中矩,没什么想法,今年他儿子赵奇珍也中了进士,倒是比他爹更有上进心。”
这上进心自然指的是野心。
沈雁归目光落在赵家席位上,那赵家公子弱冠之年,倒也是一表人才,他时而抬眸,眼扫四下,她娘赵周氏亦是耳听八方。
“儿子有了野心,当娘的少不得也帮衬着些。”
“什么意思?”
沈雁归眼神示意,“赵家小姐生得雪肤花貌。”
堂中赵家小姐赵亦柔,年方十六,一袭红裙,长袖舞动,如风吹水莲花,轻盈曼妙。
那遮脸的纱巾,更添了几分神秘,犹抱琵琶半遮面。
赵亦柔在墨承影眼中,与其他舞姬并无太大分别。
他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想自家夫人换了这套衣裳为自己一舞。
“王府她是进不来了,赵家若真有心,我倒也不是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