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半暗不明的西餐厅,年近五旬的经理先表扬了她一番,再许愿一俟有指标即给她调户口,接下来就喋喋不休地诉说他正饱受感情的煎熬之类,并且伸出粘乎乎的手在她的大腿上乱弹“钢琴”。
吕小莹抑制不住恶心的感觉,当即说了句“对不起”,起身离席而去。
一个星期后,她被炒了鱿鱼。
重又四处求职,遍尝酸甜苦辣,阅尽世态炎凉。她还经历了不少公司对富余的劳动力进行掠夺性的试用游戏,当你拚死拚活干上几个月,以期获取信任,得以扎根,不料哪天抖擞精神去上班,突然被通知解雇了,你就觉得这简直比资本的原始积累时人对人的剥削还要黑暗。
吕小莹走投无路,就想干脆嫁人去。打工的红唇族,早流行一句口头禅:“三十六计,嫁为上计。”
然而,你想谈个爱嫁个人还真不容易。
吕小莹曾碰到三个比较中意的男子:第一个骗取了她的贞操;第二个席卷了她有限的财产;第三个是房地产经纪,各方面条件不错,聪明机敏,风流倜傥,把一腔痴情的吕小莹迷得颠三倒四。谁知才过半年,她就在他习惯海誓山盟的床上发现了其他女人的内裤。尤其可恨的是,他竟振振有辞地说:“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那么轻易就发生了性关系,我想我们的恋情不会衰退得这么快。”
挨了这当头一棒,吕小莹差点跳楼,昏头昏脑,两个月才清醒过来。这以后,如果哪位姐妹说要为爱情觅死觅活,她劈面就骂:“你贱,你傻!”
无论是个人情感,还是社会前途,吕小莹内外交困,眼看就要被现代生活摒弃出局,她偶然认识了裘振东。
裘振东是个大老板,大老板总是让吕小莹这类小女子没有安全感。然而,一个大老板居然掉在下水道里,就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板了,这多少让她感到滑稽和可爱。第二天,她试着拨了拨裘振东办公室的电话,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裘振东很高兴,一定要请她吃饭,并亲自开车来接她。
一块到了阳光酒店。
吕小莹大致谈了谈自己的生活。裘振东大手一挥:“昨晚,你就应该告诉我嘛。到我的集团来,先做个分公司副经理看看。”
吕小莹不做不知道,一做还真有板有眼,如鱼得水。协助跟她一块上任的经理,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分公司,摆弄得风调雨顺。裘振东凭他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吕小莹是块生意场上难得的好料,于是又提拔她做了总裁助理。
吕“总助”感恩戴德,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发挥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很快成为集团公司非常有机的一部分,堪称裘振东的左膀右臂。
在高尚社交圈的应酬活动中,裘振东所携女伴大多也是吕小莹,而不是曹丹,因为在这种场所,擅长公关的吕小莹能为他搜集不少有价值的商业信息。偶尔,他把妻子和助理都带上。大家闺秀派头的曹丹自然不大瞧得起小家碧玉气质的吕小莹,而后者对前者,表面上保持着应有的恭敬,骨子里却充满嫉妒和不屑,心想:“你神气什么,不就是有一张洋娃娃似的脸蛋儿吗?瞧我把裘总从你身边抢过来,你怎么哭吧!”
裘振东五花八门的朋友,想当然地把吕小莹视为裘振东以“总助”之名包装起来的“二奶”,还私下开玩笑说:“你小子别‘二奶’、‘三奶’,一代不如一代呀。”
意思是指吕小莹并非怎样的靓女。
“但很管用。”裘振东如实而骄傲地回答道。
一次,裘振东携吕小莹到虎门,检查属下的一家实业公司。两人在街上溜达时,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起了久违的排档,吕小莹对裘振东说:“裘总。最近,我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心里很不好受。我辞职算了。”
“辞职?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裘振东不以为然。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话让别人去讲嘛。”裘振东盯着吕小莹的眼睛,“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她也盯着他,然后有力地一点头。
“这不就对了么?”他伸手捋捋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记得咱们第一次认识,你离开我的时候,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那一刻,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最有风韵的女人。”
吕小莹一下子泪眼婆娑。
“别哭好吗?”裘振东轻轻拍拍她的脸,“明天回深圳,我就给你买套房子。”
今夜你会不会来吕小莹“顺理成章”地成为裘振东的第二“夫人”之后,也碰到第一夫人曹丹面临的问题——裘振东的难言之隐。当然,后者在床第间,对待她和对待曹丹绝然不同。由于男人在情人怀里不管如何表现,都不会被对方看作卑鄙和肮脏,因而会使用丈夫往往不屑的手段,逼迫情人让自己开心。
吕小莹也心甘情愿,因为裘振东是她的救命稻草。
有一种说法,说男人多半希望是女性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全都渴望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情人。不管这话的调侃意味如何浓厚,但它的确道尽了男女对两性关系迥然不同的心态。吕小莹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眼下我是裘振东的情人,你曹丹作为他的妻子,不是明显输给我了吗?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裘振东更愿意跟吕小莹过夜,企事业方面两人有共同语言,在性方面两人可以不拘形式、随心所欲。
寂寞的曹丹学会了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