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
“下官一时疏忽,没想到那刺客行刺前就已服毒,在牢中……暴毙了。”
张瑾眸光陡寒,“什么?”
梁毫也微微沉默,他越想越觉得,这次的行刺太突然太蹊跷,赵将军府因举办丧事,登门者极多,人多混杂,但来往访客皆有登记在册,那刺客身份不明,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混在其中,又是被谁带来的,实在是太蹊跷。
而且当时梁毫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冲着司空去的。
张司空位高权重,自然也有不少得罪人之处,此番登门赵府者大多政见立场与司空不和,这样一想,也许这并不是什么事先安排好的局。
就是陛下竟然……
梁毫至今想起,都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解和怀疑,现在他就确定了,陛下和司空之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要掀起不小的浪。
司空的目光冷冷扫过来,带着难言的压迫感,梁毫连忙闭紧嘴,垂着头假装什么都不知,请示道:“禁军尚在包围赵府,梅将军那边已经一一搜查询问,没发现有什么蹊跷,不知要如何处置?这刺客是否还要继续追查……”
按张瑾的性格,自然是要追查到底,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他想到她的话。
不禁微微沉默。
良久,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呼出一口冰冷浊气,淡淡道:“此事等陛下身体好些后,由陛下亲自定夺,赵府外的禁军暂时不撤,除赵家人以外的暂时放了。”
“是。”
梁毫转身似乎要走,又想起什么,迟疑了下。
“还有什么事?”
“监门卫姚将军派人过来询问数次,宫门外……也有柏老将军在内不少人在等着,等不到陛下安然无恙的消息,就不肯走。”
女帝遇刺的事太突然,此事早已暗中掀起轩然大波,当时御驾浩浩荡荡,大多数人离得远,也并未看清前因后果,不知道到底是有人刺杀天子,还是有人刺杀张司空,天子为司空挡刀。
后者太荒唐,哪有皇帝为臣子豁出性命的?就算有稍许流言说当时天子正好挡在司空面前,闻者也只觉得是巧合,不会往那边想。
其实包括赵家人在内的更多人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张瑾策划的?
不然为什么发生行刺时,他正好就离陛下那么近?
他意欲在赵府派人刺杀陛下,这样刺杀天子之名就和赵府脱不了干系,而他张瑾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手遮天到了这种地步,焉知没有谋逆之心?
天子尚且没有立储,赵贵君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万一天子真的驾崩,那整个大昭没有天定血脉继承,司空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篡夺皇位?
他自己守在陛下身边,不许别人靠近,要是伪造遗诏什么的是不是也方便许多?
这样一推算,何止姓赵的慌了,其他站在女帝这边的武将们也开始慌了。
他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