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王秘剑,这些人没少经历生死搏杀,可那些战斗他们都有着还击的余地,对命运有所反抗的能力,可如今在伯洛戈的面前,他们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绝望地迎接伯洛戈的屠刀。
这种无力与绝望感,才是真正能摧毁他们心智的力量。
伯洛戈来到男人身前,打量着他那充满恐惧的脸庞,一把秘剑缓缓下沉,顶在他的心口,一厘厘地刺穿他的衣服,没入他的血肉……
秘剑的刺击并不迅速,相反,它极为缓慢,让男人清晰地体会到金属的冰冷,与疼痛一点点地扩大,感受异物一点点地钻入自己的躯体之中。
伯洛戈注视着男人的眼瞳,他就像一个残酷的行刑者,拿着锯条反复切割着男人的神经。
就在男人心智将要崩溃的前一刻,伯洛戈忽然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那个身披红袍,一直沉默不语的灾厄侍者。
这些邪教徒都是完全不可理喻的疯子,因此,从一开始,伯洛戈就没打算拷问灾厄侍者,从他的口中获得什么情报,仅仅是用统驭之力强行控制住了他,之后再做打算。
但伯洛戈发现,即便自己确确实实控制住了他的躯体与炼金矩阵,可灾厄侍者身上依旧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衣袍下血肉缓慢地蠕动着,像是有数条巨大的游蛇正缠绕着他的身体移动,凝腥的血气伴随着他的呼吸吐露出来,宛如某种毒雾一样,能清晰地看到红色的气息在风雪中散去。
伯洛戈警惕地站在原地,一把秘剑向前,轻轻地挑开了遮蔽面庞的兜帽。
刹那间,疯嚣之意迅猛扩散,一张早已布满鲜血的脸庞呈现在了伯洛戈的眼前,面容上带着扭曲的癫狂笑意,嘴角高高挑起,几乎变形了一般。
“我看到你了,伯洛戈。”
男人张开口,传出的声音却是诱人的女声。
伯洛戈没有丝毫的犹豫,秘能爆发、以太高涨,六把秘剑从各个方向高速贯穿了灾厄侍者的身体,以太沿着伤口狂涌钻入,将他的血肉组织摧毁,炼金矩阵碾碎,断绝灾厄侍者的所有生机。
不,来不及了。
男人张大了口,无声狂笑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嘴角进一步地扭曲,直到整个头颅都像是被撕成两半了般,只剩下那冒着血气的口腔。
一双素白的手从男人扩大的喉咙里伸了出来,随着双臂的张开,优美娇艳的躯体钻了出来,吟吟的笑声回荡。
伯洛戈一脸严肃,全面备战了起来,而其他人则脸色苍白了起来,不见一点血色。
这是无比诡谲的一幕,仿佛将一男一女两具躯体粗暴地拼接在了一起,下半身是男人的躯体,自扭曲扩张的喉咙之上,则像是从另一个维度钻来的女性身体,猩红的长发洒落下来,掩住了她的胸口,滚滚血气扑打着伯洛戈的脸庞。
别西卜微笑道,“真巧啊,又见面了。”
伯洛戈铁青着脸,统驭之力再度爆发,刺入灾厄侍者体内的秘剑高速抽离、折返,再度将这躯体反复贯穿。
每一击过后,暴虐的以太都更深入肉体几分,从微观层面绞杀着它的复生力量,令这近乎不死的血肉,走向衰亡。
换作以往,伯洛戈将以极为轻松的姿态斩杀不死的躯壳,可这一次不同了,别西卜的力量亲临,即便仅仅是一个虚弱的投影,但这也无法改变她魔鬼力量的本质。
别西卜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相反,她还因伯洛戈的一连串攻击,发出了越发刺耳的笑声。
灾厄侍者身上的红袍猛地炸开,破碎的布条后,露出了他那布满肿瘤的躯体,一个个狰狞的疱疹长满了皮肤,慢慢地渗出了恶臭的鲜血。
伯洛戈统驭住了灾厄侍者的身心,却未能掌控住深埋在他体内的血肉瘟疫,随着别西卜的降临,这份灾厄彻底爆发了起来。
灾厄侍者的身体迅速膨胀,如同一个水肿变大的巨尸,一道裂缝沿着喉咙处裂开到胸膛,就像分裂的花瓣,将别西卜的上半身完全展现了出来。
浓稠的血雾里,肉瓣的断面挂着黏腻的汁水,一根根宛如肋笼般的尖锐骨刺突出,像是交错的犬齿般,把娇弱的女体保护在其中。
“你不该来这的,伯洛戈,”别西卜高声道,“你应该清楚,以太界内真正的威胁是什么!”
伯洛戈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以太界内真正的恐怖存在是什么了,不是秘源,也不是这无垠的虚空,而是魔鬼。
以太界是魔鬼们的大本营,他们本质的所在。
从伯洛戈踏入以太界的第一刻起,他就迈入了魔鬼们的家园,他之所以毫无压力地前进,也仅仅是因为以太界的无垠庞大,令魔鬼们没有精确的坐标,无法找到伯洛戈的存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位灾厄侍者成为了锚点,将魔鬼唤来。
鲜血从灾厄侍者的身上滴落,淌在冰面上,这些鲜血迅速活跃了起来,以灾厄侍者的双脚为原点,铺就起一片血肉的菌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