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听,盼妤才着实醒悟,前朝和司徒储良这两拨敌人之间,关系果真不大紧密。
她轻挑着啧啧,“稍经你点拨,不禁茅塞顿开。”
彩英正似懂非懂,赶紧向她求解。
盼妤爽朗畅笑,眸眼淡淡从肇一刚翻过白眼的脸蛋上扫掠。
“司徒扬歌与云乐手中掌握名单,谷地一日不追回,便如热锅蚂蚁乱蹦,潘妇又绝不可能将此绝密分享给长齐王廷,自然朝思暮想要将这对囚徒收入囊中。”
“而御令以破案为由行停七日,里头乾坤可以证明,这临时结成的同盟尚不齐心。”
她滔滔不绝的分析可谓缜密中进退得宜,或许心底还有些不大自信,总频频朝薛纹凛那处瞟,但对方丝毫没有插话的打算。
男人的凤眸浅释清冷,渗含鼓励,引得盼妤自信倍增,“马伯亦曾为司徒扬歌旧部,充其量是个叛主降将,缘何查明他死因这般重要?重要到,司徒扬歌不得移动分毫?”
彩英思考后蹙眉,“若杀人是阻止队伍回王都的手段,这员大将岂不枉死?又或者说,杀人者极有可能是王廷一派?”
彩英身旁站着多日不见的掌柜,此刻此人,勿论身量或样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年轻的面容时时泛动冷肃,自入帐后也不喜多言。
闻言,掌柜上前质疑,“贼喊捉贼还破什么案?他们定会想尽办法横加阻碍,甚至栽赃。”
盼妤抿嘴轻叹也不以为然,“要栽赃倒不用挑选此环节,栽赃我们杀人便罢了。”
至于把凶手直指王廷一派,这想法不太成立。
“姐姐的好大儿”司徒储良,虽表面上像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但他手中并非一片贫瘠,最重要的由头,就在那下落不明的两枚虎符上。
长齐境内王军数量实则可观,司徒扬歌被驱逐后迟迟不调遣中枢军与地方军,这现象大约令司徒储良及身边人越发笃定,对方明知虎符下落,却无法随身携带。
这块“行走的虎符”堪比唐僧肉,就此成为司徒储良坐拥江山的关键,他未必就想对那临时同盟托盘而出。
正当缺兵少将之时,即便司徒储良愚蠢,而总有其身边人不蠢,谋杀旧将这种自伤八百的法子,定然也做不出来。
盼妤接着道,“不过,长齐王廷或许也想从“名单”秘辛中分一杯羹,如若将人拘在此处进行旁的打算,就未可知了。”
比方说,这位司徒扬歌的旧将手里,有跟“名单”相关的事物。
再如,留司徒扬歌在此,有须经真人、本人出面的重要场合。
盼妤下意识再次侧首,顺从窗棂静泻的暖光朝里凝望,瞳孔倒映出男人平静自若的神色,那张熬满整宿的面容看似气色寻常,肌肤白净如新。
她深深吸口气,那一瞬间,她尤为感到身旁的金赤耀芒触手可及,反而比这男人更甚。
纵然近身比邻也不可拉近的距离,不在身却在心,试探衡量,又发现对方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