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隘大帐像一团被锁于天堑之后的迷雾,一直是个神秘的所在。
人间烟火在前,行军营如群星分布在后,之后又有壕沟横贯,白色圆顶的营帐在壕沟后一重包围一重,中心一座营帐最高最显眼。
马伯亦披星戴月赶回自己老窝,屁股还没坐热客栈消息就到了。
这条硬汉惯来将心情写在脸上,脑海只惦记司徒扬歌被俘这茬,有些不怎么把客栈所来密信放在眼里。
好在幕僚跟随多年,分析利弊后赶紧阻止,“我的将军,虽说你快马加鞭多少因着那被囚之人,但此次被姓曲的先占上风,凡事多顾全顾全总要好些。”
马伯亦听到“姓曲的”三个字完全掩不住脸上嫌恶,面色阴沉,“皆知他坐享其成,真正抓人立功者另有其人,算什么上风?”
幕僚一拍大腿,“正是!可将军有所不知,被他占得这份功劳的人尚对此恶行一无所知。”
马伯亦若有所思看着幕僚,“那些人不是早集结了么?”
“非也,将军,行动主力一行数人还在驿馆。”
马伯亦疑惑,“你不是说,还未会合的才是谷地首领么?本将军却不信,曲仲明还敢当面做他们手脚?”
幕僚朝他一拱手,“他们实被借故安置在外,而姓曲的一直拖延召见,但那安置之所是您分属您名下管辖的驿馆。”
马伯亦一怔,随即狞笑,“难怪他早前问我要去名册,说得好听以名册提前牵线搭桥,原来是在这等着以延误怠慢的由头栽赃我。”
“姓曲的心计深沉,表里不一,我说呢,他岂会捧着天大功劳专程等本座会合?”
幕僚舔舔唇,“确是如此。姓曲的见您不在营中,以为叼中天大独食,此刻目光只顾司徒小儿身上,早将那几人抛诸脑后。”
“您这几日不在营中,部将皆能作证,即便栽赃也不能由得一面之辞。而况某日日盯梢驿馆,此次催您回来,正是发现对方已快沉不住气,迁怒发作在即。”
马伯亦不禁嗤笑,瞥一眼自己的狗头军师面容阴冷,“本座回来则已,来撞火山还是来收拾烂摊子?”
幕僚嘴角潜藏深意略勾起弧度,“自然是来收获。”
马伯亦面上狐疑,“收获什么?”
“对方纵然迁怒,并不会创伤我们与谷地的合作,曲仲明终究手握筹码,不免有恃无恐。说起来——”
马伯亦顿了顿,“那几人毕竟是最后一批赶来会合,身上无功最怕有过,谁接应谁才承担风险,我手里风险未免太多,本座此时出现,哪里还有收获?”
幕僚面容霎时凝肃,“您本就被他摆了一道,这次赶不及亲手收监司徒小儿,只能从其他地方突破,或有意外之喜。”
“曲仲明派去截下他们令牌之人已被我寻获,此时正时姓曲的脑海里只有为家族立功和如何遣送司徒小儿回希星城。”
“您此时现身,必能收获一波惊喜。”
马伯亦稍作思考,这才露出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