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坚持了一会,自己似渐渐想通,于是不再纠缠。
唯一的旁观者兀自静默,眼眶没来由地烫热,吸口气认真道,“我自老夫人口中听说过,早年山谷药师毒师皆技艺精湛,他们身份神秘,出自本家。至如今已以身饲毒亡故了数位。”
本家?薛纹凛眼光迟疑地对视。
彩英见状想了想,却轻轻蹙起眉头,“我不曾亲历亲见,应当是我出生前的事,老夫人提及本家,时常不忘描述往昔荣耀辉煌,就是,那个她所侍奉的世家。”
薛纹凛与盼妤不约而同交错视线,在对方眼中几乎同时看见了然的眼神。
然而盼妤总有些纠结,很想知道薛纹凛这所谓“一面之缘”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狐疑和不甘溢于言表,让薛纹凛无法漠视,男人只得无奈。
“这秘毒恐怕出自前朝内廷,多年前纹庭在战地曾不慎中招,好在当时毒性不强。”
彩英歪头称是,“我鞭中之毒只求对方迅速毙命,至我这代已大为改良。”
盼妤去想到此前逃亡那刻,“那时你一人敌多,竟也忍住没有使用。”
彩英抿唇一脸苦涩,“他们还不配,但,我更不愿意、原也不想这样对飞远。”
事已至此无转圜,多说无益,盼妤道,“今日这场对峙决不是我想看到,如今你总算愿意敞开心扉,那不如快些说说,他们承诺了你什么,云乐怎样了?到底用什么方式联系你?”
彩英擦干眼泪,由二人一路引开思绪,脑中逐渐清明。
“他们对待叛徒没有承诺,但却不止给我一项任务,至要我暗杀楼飞远的当日,我陆续收到为夫君画的路线图。。。。。。”
她滚了滚喉咙,脑海无法抑制地出现那幅碎肉连筋的路线图,眼眶不自禁再次灼热,她唇面微颤,“他们故意模糊他的生死,什么也不说,只是交予任务。”
“至于联系方式,每次皆有不同。”提到此事,她语速流畅迅疾,似乎对此早有腹稿,或者早已暗暗记住这些细节。
“他们绝无可能收买或自行深入军营,一直是外部突围,路线图和任务皆是由伙房送达,回查毫无意义,因为后备补给在军营之外,涉及人员复杂且流动性大,无回查价值。”
“这种单向联系如何确保你完成任务?就好比现在,他们难道在哪里监视你杀人结果?”
彩英定定看着盼妤,“请夫人相信,他们有这种能力,所以我不会冒一丝风险。”
盼妤一时无言,搞清楚谜团是次要,接下来该怎么办才重要。
必须做到既能迷惑敌人还要救出云乐,其实,她私心对救出云乐信心不足,只在面上不敢显露,又寄希望于薛纹凛运筹帷幄,于是目光不自禁地眼巴巴朝男人瞧了过去。
薛纹凛陷入沉思,“你杀楼飞远后,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彩英微微一顿抬起头来,杏目流转着意味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