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闻言霎时懊恼,也不避忌地朝薛纹凛叹声,“果然如此,真不该交出去。”
彩英扬唇宽慰,“夫人,您带回来这块虽也紧要,但只是其中之一。”
薛纹凛往外移动两步,侧身静默,他眼中潜藏着未尽之语,转而带了几分审视地看着彩英,语气略是冷凝,“六龙,顾名思义,在三境中四散了六块令牌。”
盼妤徒然啊了一声,满脸愕然朝顾梓恒提醒,“济阳城那凶案——”
那凶案里不正藏着一块?
原来如此!
录事被杀、歌女身死,根本不是往日旧日情仇,只因为牵扯那枚令牌。
潘清儿的身份在盼妤心中早不存疑,从得知其与山中老妇同姓,她多少就有感悟,现下联系起来更不觉得奇怪。
“凛哥,济阳城——”
她刚启口三个字便接收到薛纹凛了然神色,于是不再赘言。
顾梓恒却以为目的达到,心中甚慰。
他被迫受命安排张三、丰睿和楼飞远三人同场,这三缺一还剩一位掌局人,正是薛纹凛。
薛纹凛绝无可能让九卫在场,这种天家隐秘,敌不动我不动,秘密就能永远是秘密。
而找到一位对隐秘有所了解、对六龙令来历知根知底,还有点护人身手的人确实太难。
如今面前就有一位,他当然欣慰。
“那位楼飞远,你可知根底,他什么脾性?”顾梓恒了却心事,口气也柔和许多。
彩英稍挑眉,见薛纹凛和盼妤并无动静,知道合该自己好好回答,果真思索片刻。
“我也不知老夫人和飞远之间渊源,他天赋甚高却不合群。”彩英陷入回忆,顺着思绪侃侃而谈,“他讨厌围地,讨厌没有虚伪的亲情维系,但他并不叛逆,对兄弟忠义十分重视。”
“那你以为,身负令牌之人,能是什么身份?”
彩英见盼妤插话问起,颔首笑笑,“夫人知我从无兴趣打诳语,他能有令牌,大约出自世家,或许是从前那些极重要贵胄的后裔,但有什么用?他从来跟随心意,谁也别想操控他。”
彩英突然看向薛纹凛,“王爷也是天家贵胄,能否将心比心给出答案?”
这问题大胆直白看似尤其失礼,听得顾梓恒眉峰渐冷,嗖嗖裹起寒意。
薛纹凛微掀眼帘,带着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向顾梓恒轻快扫视,笑得不甚在意,但盼妤却恰好目睹前后细节,亲眼瞧见顾梓恒自然垂落的手握紧了拳头。
她心底并不痛快,因为这少女的提问的确出乎意料。
一句“将心比心”,无辜者眼中肖想不出复杂的思绪,但盼妤却感到心慌。
薛纹凛最不愿意想起的就是从前。无论身为母亲的儿子、身为天家皇子、做皇帝的弟弟、当摄政王。。。。。。哪些时日是全须全尾能收藏在回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