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与司徒昆仑同岁,两人过去都是藩王公子哥,境遇却截然不同。
他学经纶武略,司徒昆仑在藩地作威作福;
他在战场杀敌,司徒昆仑在藩地作威作福;
他做西京摄政王,司徒昆仑当国主继续作威作福;
在盼妤正式垂帘摄政的那年,司徒昆仑噶了。
而薛纹凛,终于才习惯在朝堂作威作福以及“上朝下炕打皇帝”。
司徒昆仑爱美人不爱江山,这辈子只飞蛾扑火般惦记过一个女人。
对于司徒昆仑而言,得到她等同于宿命终达巅顶,
可对于那女人而言,司徒昆仑也许只配得到“利用价值”这四字评价。
这个蛇蝎美人虽于数年前就魂归地底,却依然有能量令生者牵念且寤寐反侧。
经年岁月,甚至还会继续下去,她的存在以及过往作为将影响许多人的一生。
偶尔有那么一次午夜梦回,薛纹凛曾设想,若她不存在,自己的一生会是怎样?
她与她的妹妹内里性格大相径庭,外表却有很大迷惑性。
妹妹盼妤性格外柔内刚,坦率有多,胸中情意真切,却因棱角稍显尖锐不太讨喜。
姐姐娉婷性格妩媚柔婉,真诚不足,于情爱好比水仙倒影,却外表纤弱令人顿起保护欲。
只爱自己原本并不可恨,可恨的是爱自己的同时明知会伤及无辜,依然冷漠无情。
还有一点,薛纹凛也看不明白司徒扬歌的情之所向。
这男人一直号称深爱娉婷来对外展示自己的专情,连与盼妤结成的私怨,也千方百计句句不离往昔。
但薛纹凛心知那些旧事根本不足一提。
至少如今,司徒扬歌作风行事也并没有彰显他的深情。
他不但没有将娉婷的儿子辅佐成明主,反而铁血逼宫改天换地。
至于司徒扬歌表面曾经宣扬的情动之语,薛纹凛素来不理也辨不清其间较真含情。
只不过乍一听,弄不清司徒扬歌想打什么主意罢了。
薛纹凛喉咙滚了滚,接上司徒扬歌的话,“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有何可惦记?说起来,也许是他主动勾连对方。”
司徒扬歌竟真的状似认真地思考须臾,摇摇头,“不至于,他还不敢。目前我收到的情况来看,还是些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也形容得不算错。想起船上禁卫的行为,连反叛都想不出更好的招数,只想到就近行刺,还派的是这么个歪瓜裂枣看,可想而知。
司徒扬歌瞧着对方姿态才稍有放松,心底微微泛起感动,自己嘴角朝床榻努了努,转移薛纹凛的注意力。
“如今你要担心的是自己,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但凡他眉尖起个势薛纹凛也懂的,当即无奈扶额,“我多番说了你误会,你为何总是固执己见?”
司徒扬歌摩挲着下巴,轻轻啧一声,“我倒不想固执,可你表里不一啊!”
薛纹凛下意识斜了他一眼,忽而醒悟自己被他惹得着实情绪上头,马上开始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