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蛋蹭在丝滑的袍衣绸面,她半是昏沉地陷入回忆,只不过细节委实有些多了,很难确定这禁卫到底聪不聪明,若不觉姓名,大约只模糊有个云影,未必知悉身份的吧。
那么最后的可能,就是冲着行刺司徒扬歌去的。
她联想起不久前的对话,期间提到姓司徒的提前指使般鹿在城外等候,似乎心里藏着什么阴谋小九九,只是正当要揪出来时被岔开了话题。
难不成?!
哼——原来如此!
她心中隐约有了计较,也似乎觉得薛纹凛甚至早已知情,但一想到此刻他还想着顾全司徒扬歌的脸面,又有些不悦。
“我清楚得很,凛哥也清楚得很,但某些人只想把我们当傻子。”
薛纹凛对此论调满脸平静,看得司徒扬歌脸色微微一白,他讷讷道,“你想说什么?”
薛纹凛仍是好脾气,定定看着对方,“无论如何,方才是她救了你,扬歌,你既对我们有所顾忌,为何还能选择同行?即便你原先想独自面对,眼下来看,也失败了不是么?”
对,失败了,欠了人情,还是那个最不想亏欠的。
所以他越发懒得说,被误会了岂不是更好,恨和怀疑总比承认被救一命的好。
但薛纹凛好死不死,非要将一切戳破。
他冷静地想了想,觉得这俩不至于能冰释前嫌,薛纹凛此人,只是公事公办亦或公平公正惯了。
司徒扬歌没马上回应,抬首看着船头另两个吓得怔怔不语的禁卫,眼中并无怀疑忌惮。他转辄又将视线挪到近侧二人,他抹了把脸,沉声道,“宫变有些后遗症,超出了我的预期。”
薛纹凛果然很上心,蹙眉立刻问,“还有你掌握不到的叛军?”
司徒扬歌先摇头,又兀自犹疑,“我不确定,到底是司徒储良还有忠心属下,还是叛军利用了他,总之人数不低,目前规模不明。”
“哪里看出来的破绽?”薛纹凛只问重点,少有废话。
司徒扬歌知他正在分析指点,不想有所隐瞒,“储良与他父亲性情有差,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好大喜功,容易被左右扇动蒙蔽,他从小长在深宫,又并喜图奢靡,可偏偏——”
“国库始终不丰,与之天壤之差的还有外夷流水进贡和各地赋税入库,银钱都去哪儿了?”
司徒扬歌啧了声嘴,“我自上位已有时日,仍是没有摸准其中迷道,我初时只有一种判断,唯有养兵养军。”
“而且,我的行踪始终在某种力量的掌控之中,其实来之前,这种事已经来过一回了。”
他吁口气,俊美的面上尽显疲惫。
薛纹凛眸中不乏关切,但沉思了片刻,想到一事后又皱眉,“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东阳行宫并不安全?那名单之事非比寻常,你让云乐送去王廷,那王廷哪里才是最安全之地?”
司徒扬歌双手一摊,“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不,尽把主意打在你身上了么?”
薛纹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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