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有什么想法?”
彩英抱胸睨视着前来禀告最新情报的青年,实则没情况,就是最新的情况。
这个认知令彩英表情有些不愉,“现在就查,决不等天黑。”
她转而看向老夫人,不容辩驳道,“总角之年及以上,男女老少通通盘查。”
老夫人皱了皱眉,心有顾忌,“总角以上?难道药炉都不放过,这么做,若还是一无所获,不但会伤人心,也要乱人心。”
彩英眸中扫掠冷光,口气也不让,“您何时学会心软了?已经是第二次了,多年来我们从未如此陷入被动,此刻不警醒,再防备就晚了。”
老夫人静默了数秒,拐杖重重在地上杵了杵,算是表明态度。
“老身并非心软,竟是无端有了一丝胆怯,事态发展超乎了我的想象,若再这么发展下去,丫头你一人只怕孤掌难支,不若,让云哥儿同你一道吧。”
彩英犹疑须臾面露怅然,仍是摇摇头,“我们遭遇的狂风暴雨还算少么?老夫人给我两日,就两日,凡事皆我一人主意,让他被关着,这样也好。”
“再说,尚不到存亡之际,不过是山中一只臭老鼠,当做试炼很是值得。”
“哎,痴女。”老夫人听得这番宽慰只频频摇头,忽而又转题,“那对夫妻昨夜可有异动?”
“昨日出发去盘山道之前,我特地亲自探望,一切无恙。”
“无恙?”老夫人沉吟,眼底意味莫测,“将这二人放入盘查之首。”
“是。我——我想去刑房看看他。”
彩英绷着脸,似特地用表情显示心意,“山中出大事,合该要告诉他。”
老夫人眉眼从此刻起舒展,边答应边促狭,“你们啊,都是年轻气性。”
说罢挥挥手,一副懒于理会的姿态,只再次提醒了一句,“盘查那二人时,让老身也瞧瞧。”
彩英满目平静地迅速应声,躬身垂首掩住了下眼睑的轻轻抽动。
微微细雨拂散嫩叶瘦枝,护卫在桥边左右各站,两人如芒在背不敢回头。
刑房里的激烈争吵持续了许久,偏偏隔音效果极好,只传来隐约“夺权”“误会”“贱人”的片语,护卫相觑对视,见到对方脸上的尴尬惊惶简直在照镜子。
“我第一次听彩英姐起那么高腔。。。。。。”
“我第一次听云乐哥跟彩英姐急眼。。。。。。”
什么样的误会能让彩英冲口骂出“贱人”二字?
二人无不抖擞唏嘘,乘着和风微雨的凉意各自遐想。
片刻,背后的脚步声沉重急促愈近,二人赶紧收拾神情闭耳瞎眼状。
“给我严加看管,若他敢过桥就给我放箭!”
“放——放箭?!”那是用来对待逃犯的,谁敢下令用在云乐身上?!
他在这,不就是关会禁闭意思意思么?
一人硬着头皮连忙赔笑,“彩英姐,您姑奶奶是得了老夫人这指令么?”
彩英倏忽转身,碎发遮掩的刘海下,嵌着一双饱含阴冷的美目。
那人顿时一愣,准确而言,是被女人无端扭曲的面容吓得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