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腕部瓷白骨感,肌肤里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见,刚好拦住面部,令盼妤完全看不清表情细节。
她自己却提前着急了,美目圆睁,“说内部中饱私囊,你可以证据?”
来人瞥眼看着薛纹凛面上霜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撇嘴显得无辜,“太后,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一时蒙尘,迟早也能大白天下。”
那人嘴角隐隐含了嘲讽,“主上在边境增兵,这的确是事实,也本就容易引发各方关注,何必杀人再撩骚动?我们既有阴谋,何必这般打草惊蛇呢?”
“再说——”他撩起眼睑,看向薛纹凛时从不掩敬重,“银票从你出,在我进,百利无害的事,我长齐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些证据,太后阁下您的官,自当您来着急,在下可不着急。”
盼妤一阵哽噎,愣是没想好怎么怼回去。
“司徒扬歌作壁上观很得意是么?那他传信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向我打听为何大军压境?”
来人露出和盼妤如出一辙的哽噎表情,被薛纹凛正经一说立刻诚惶诚恐起来。
“在下不敢,我家主上说,王爷如今不在台前,最是适合做挚友亲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务必护好您的周全。”
薛纹凛轻轻哂笑,只不过笑容里满满的凝肃和心事,温声道,“不要操心山外之事了,再多思量也是鞭长莫及,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来人点头称是,于是看了眼盼妤,竟发现女人侧过头不知在那乐个什么劲儿。
云雀同志:“。。。。。。”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还是王爷说了什么?
他眼轱辘转了转,再抬眼时更是目瞪口呆。
那女人完全没发现自己正被偷看,反而还明目张胆偷看别人。
她竟然——
一边偷瞄薛纹凛的表情,一边翘嘴角乐得欢。
云雀同志:呵呵。这对不是传说中的政敌么?
原来如此。。。。。。方才是王爷说了什么。。。。。。
他继而大惊失色:若这对不似传闻中关系恶劣,那到处鼓吹这个假象的自家主上——
云雀同志:“。。。。。。”呵呵,该不会是因为妒忌吧?!
呵呵。不可能不可能。。。。。。
他甩袖借擦拭额头不存在的汗,目光从薛纹凛过分秀美却不失凌势的颌面扫掠而过。
对比自家主上略略有些不靠谱,他忍不住暗自咋舌。
其实薛纹凛一语中的,司徒扬歌在传信中,的确希望他能旁敲侧击出此次大军压境的目的。
他自己却不以为然。
与这位声名大噪的摄政王相处几日,他真切认为薛纹凛并不关心西京朝局走向。
这与自家主上日日挂在嘴边的结论倒是不谋而合。
他脑海浮现主上满是嘲讽的俊脸,薄唇吐字句句毒辣,眼神却盛满沉重的悲悯。
“那只老狐狸吧,时而口是心非,最是表里不一。不过,这次着实伤得太深,啧啧啧,只怕轮回道里也湮灭不了这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