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浅蹙眉头,面上忽而大惊,“会不会是你?”
此言一出,连她自己也觉得荒谬,更看到薛纹凛似忍不了地再将头偏过去。
盼妤:“。。。。。。”女人不禁啧啧嘴,掩饰表情里无法消减的心有余悸。
“若不是我们,也应不是我朝北澜大营。”
虽然士兵横死与长齐边境忽而增兵的举动难免带来联想,但这样守株待兔的手法,不像是投着军枢处亦或金琅卫的胃口在下套。
可盼妤又联想那位被自己亲手放虎归山的楼飞远以及他的家底,无时不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始终暗暗默默看着一切。
少顷,听薛纹凛心情不错地解释。
“说书的故事重心,都围绕前朝未覆之前的战事。”
从西京带头叛出开始,最后结尾大多末帝遗踪不定,结尾无不充满遐想。
“嘴里皆是些旧日人物,有父皇、皇兄、司徒昆仑,末帝,甚至有我。”
盼妤一怔,真是许久没有听到过那四个字。
司徒昆仑,那位被拉下王位的前长齐皇帝,就是自己最不争气的姐夫,亦是如今控制朝政的大司马、司徒扬歌之族兄兼情敌。
他有什么可宣之于众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在位失德被迫禅位?
总不至于是。。。。。。
盼妤喉咙滚了滚,不想去深思,她随即又灵机一动。
“重复这些前朝旧事,是为了吸引前朝余孽或者对末帝宝藏有意者?”
薛纹凛沉静的眉眼这才有了几分柔软,边接话边坐起身。
“末帝宝藏之事过于神秘隐晦,不大能落在台面,说到无人之境却有可能。”
“且,”薛纹凛修身长立,从窗台旁凝望,“欲擒故纵,的确有几分像司徒扬歌的手笔,他从不做无谓的事。”
是吗?不是说无人之境的进攻已渐似于无,还有什么好守株待兔的?
但她始终越听越不得其法,自己认真埋头捋,“我觉得北澜三境的处境如今真是复杂得很了,听到与看到的似是不同。”
先有北澜三境莫名发生骚扰。
再有长齐、祁州自己出着瘸兵穷将,却哭爹喊娘央求老大哥西京出兵平乱。
三军乱炖一锅粥之际,那三境之地始作俑者忽而消失不复返。
而后千珏城的天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乌泱泱配备大军压境。
这时候,司徒扬歌篡位了,当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边境派兵?
派兵也罢了,西京北澜大营的兵随后就抱着长齐兵器死在了人家边境附近。
北澜大营破案顺便安抚军心还未大成,揣着前朝皇族隐秘信物的人出现了。
所以的一切都发生得凌乱而没有章法。
不像一根细丝可抽丝剥茧,每种异样发生时全无预兆,完全脱离想象和控制。
今日不来这一趟,她大约也在大帐坐等薛北殷挥师入齐,并以为水到渠成。
“凡事下论定前,少不得亲眼所见而后成熟思考。”薛纹凛盖棺定论。
盼妤面容夹带冷意,“也就是说,长齐的心思一直在对付无人之境,而如此重要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反馈给营中。”
非但丰睿只字不提,顾梓恒落脚后这么长久的时日,更无一人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