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睿满脸惊怒,腾地站起,重复了一句:“什么?帅座重伤?”
小兵被雷霆之声吓得瑟瑟不敢动,只将听到的原话第三次转述,“是,大帐是这么传话的,如今也限令所有大营只进不出,原处待命。”
丰睿面色可见斑斓,更多显得黑沉阴冷,将座下几个心腹眼神溜了一圈,嘴里又问,“金琅卫那几处大营有什么动静?”
小兵浑身颤栗地摇头,“小的刚才来见将军的途中,一路都没见到任何调遣迹象。”
“谁要你来传的这话?”座下一人急冲冲插嘴提问。
“小的不认识,只知道身着玄衣金绣,应属金琅卫。”
“老大,定是那几个常随在侧的神秘暗卫。”那提问者见丰睿蹙眉,径直揣测道
“可有看见帅座本人?”那人又问。
小兵更加懵然,这才有些明白眼前诸位到底想知道什么,怯怯地补充,“今日小的当值,并不清楚大帐情形,只是那位金琅卫大人找到小的,要小的来往各营传话。”
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既没有被允许入帐,也没有看见帅座本人。
丰睿默默听了半晌,语气沉郁,“谁来解释怎么回事?”
那位清晨大出风头的李姓将军立即发声,像是极力想撇清关系,“大人,此事与末将无关,我只是鼓励楼飞远快些搞清楚弟弟之死的真相,其他并无交代,可没有叫他做行刺之事。”
“我早说过此人心性不佳,根本不是真心臣服军枢处,如何堪得大用?”有人在旁冷讽。
姓李的横眉一瞪,“你这下会说风凉话?当初谁不同意利用这几个死鬼趁机发难,又刚好发现楼飞远的弟弟就在里头?”
“他是常宁宫一力保下来的人,怎能完全为我们所用?”
“这话倒不假,届时说不定还被倒打一耙。”
“你们但凡有旁的人选就该趁早撂出来,不要事发后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丰睿沉下眼睑将视线虚望着一处,蓦地低斥,“吵什么?不嫌狗咬狗丢人?”
众人立时带着灰溜溜的脸色闭上嘴,听丰睿淡淡提醒,“你们离帐前是否记得,分明是楼飞远主动要求屏退左右,提出单独面见帅座?”
“这个细节可是你一力交代他?”丰睿径直自己接过话,朝姓李的看去。
姓李的顿时哑声,讪讪地回忆,“我与他说的很清楚,他也答应得很坚决爽快,只要缠住那边暂时休战,容我们点缓冲时日便可。”
他舔了舔嘴,面上的肌肉因困惑而微微皱起,“我尤其叮嘱不可将事情闹太大,特地用两年前的事点醒他,更提及他全族上下。”
丰睿闭上眼帘,仿佛从胸腔挤出一丝气息叹了出来,“但他最终失控了,他以此为理由故意支走暗卫,并不难得手。”
这声气息颇带有些听天由命的意思,众人见丰睿此等仿佛在坐以待毙的情状,一面胆战心惊,又不由得纷纷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