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观察良久发现,那对母子似乎是真心想要补偿,适当的回应也未尝不可。
而况,关于北澜的秘密,他还有些事不大敢当下提及,就怕薛纹凛病中知道得但凡多一点,气得病越发地重。
顾梓恒在心底抖了三抖,整了整脸上面容。
“好了!”薛纹凛一手扶着屏风,将青年修长硬挺的身形往堂前推。
顾梓恒:“。。。。。。?”
薛纹凛半是懊恼,口气略显得急,“别让他再有什么动静,你还不速速唤人,不要总在孤这里分心。”
顾梓恒被拦在屏风前,随意一抬眼,越过薛纹凛消瘦的双肩就看到那女人的纤长背影。
顾梓恒:“。。。。。。”他有些无力感,只好憋着装看不见。
这是我在分心么?这明明是你害怕被我看见吧?
青年悻悻地答应,果真也不再坚持,回身时,竟真的看见薛纹凛少有地叹舒了口气。
顾梓恒:“。。。。。。”
薛纹凛走到书台,抬手迅速借力撑住身形,微抿紧的眼帘掩住疲色,太阳穴的胀痛始终没有消减。
他在顾梓恒面前故作淡然地从头忍到现在,终是有些受不住,胸腔往上像是激涌着一股洪潮,从脆弱的喉管突飞直进。
“额。。。。。。”他垂目尽量小声地干呕了一声,但紧接着身体丝毫控制不住,连声干呕了起来。
这响动被他以袍袖遮掩,又隔了博古架和屏风,大约也声音也穿透不到前堂。
但盼妤却一直在关注二人的交流,甚至这父子俩往屏风后靠近时,她才刻意转过背去,此时背后不对劲的声音怎会瞒得住她?
怎会一刻没守住就整幺蛾子!
她飞扑过来,全无纤弱女子翩翩如舞的美姿,差点踉跄了两步跑到薛纹凛身旁。
关于亲密互动这件事,盼妤早就不再避讳,也不太介意薛纹凛是不是扭捏着心里过不去。
因为这男人有一条优点和自己对得上,那就是务实。
外间只有顾梓恒一人,但凡闹出点动静,非得又把那小魔王招来。
她方才听得薛纹凛极尽办法替自己遮掩,除了十足暗暗好笑以外,此番也笃定他不敢挣脱自己。
实在需要帮助还哪里顾得上亲密不亲密了?这就是盼妤所谓的务实。
男人果然任由自己搀领着朝床榻慢慢挪动,掩住口鼻的同时也闷着偶尔不断的干呕声。
盼妤一面走一面歪头往下探看,想第一时刻看清楚那双垂下眼帘的眸子里到底掺和了多少痛色,又不禁耳语道,“你这般怕他,竟超越了与我亲密触碰,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醋意。”
软语如羽毛般拂过耳廓,薛纹凛一口气堵在心口,竟然连干呕都渐渐休止。
他浑身激发着冷意怒火,仿佛只消稍稍回味对方刚才脱口而出时的心境,胸腔都能被刺得疼那么一下。
薛纹凛就着挣脱不开的搀抱,觉得不得不与她好好谈谈的紧迫感才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