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顾梓恒已在将自己所住营帐左右三重加固安防,账内一切供应皆以薛纹凛疗伤养息为尺。
薛纹凛听罢,面容淡然地特地强调,“我与她呆在一处就好。”
众人:“。。。。。。”
顾梓恒觉得十分委屈,“三人呆在帐中如何避嫌!”
薛纹凛张了张嘴,被灌了一口突如其来的夜风,靠着跳脚小王爷的臂上弯腰呛咳,一面仓促澄清,“谁让你进大帐了?”
众人:“。。。。。。”
小王爷脸上神采彻底垮掉,立时跳脚,“这怎么行?!”
众人:完了,平白打翻一缸醋。
始作俑者还没止下咳嗽,水泽充裕的眼眶边沿泛起潮红,被顾梓恒一边顺气一边勉强轻叱,“就这么定了!你,咳,你,咳,想闹出什么动静?”
顾梓恒俊美的脸上乌云密布,等眸中开始充盈凶光时,暗九卫那几个早已乌泱泱作鸟兽四散,谁都不敢触这个天雷滚滚大霉头。
小王爷的胸膛真实剧烈起伏了片刻,瞳孔紧缩着将目光转移至围栏处。
女人正不发一语,兀自静默。
顾梓恒拼命忍住杀意,心底竟有空闲佩服这女人懂得借力打力。
这般三两下,让自己人和自己人过招,她倒坐收渔翁之利。
稍微冷静后,顾梓恒感受到肌肤上的燥热被一截冰凉的指节凝出冷意。
他将温热手掌覆在薛纹凛手背,沉声问,“是不是一定不能告知缘由?”
他再生气也能注意到一些细节。
那就是,义父很少将目光落到女人身侧,就如适才所揣测,义父多半因着什么缘由在刻意回避真相。
“嗯,有时机孤会。”这番回答显出极是疲累,顾梓恒只好暂行作罢。
薛纹凛被搀着往目标营帐靠近,女人默默跟在后头。
即使看不到表情,却也亦步亦趋得紧,顾梓恒心底不住地冷哼,将人送到营帐门口。
“此前我已在这片营地观察许久,还是此地略离群索居,且能防止其他营帐安插眼线。义父尽管放心疗息,肇一和玄伞会日夜守护在侧。”
顾梓恒一面说得颇是自得,一面理所当然撩开裘绒帘门准备踏步而入。
“阿恒,回去吧。”薛纹凛挣脱搀扶,借助顾梓恒手劲自行扶起帘门。
顾梓恒:“。。。。。。”
真是见了鬼!这用身躯拦在门口拒绝人入内的意味简直过于明显,顾梓恒越发觉得自己五官都在严重扭曲。
“有事孤再叫你,早些歇息吧。”
薛纹凛看懂薛小王爷的臭脸,面上终于露出一丝丝歉意,口气温和地表达关心。
这么虚伪的关心就不必了,青年用眼神深深谴责着对方。
下一秒,他又看到那女人正顺势随着拉高的帘门,堂而皇之地快速溜入账内。
小王爷本就没剩多少的理智终于,如烟花般被一点不留地炸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