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长使脸色有一瞬的凝滞,他约莫认出这男人了。
明明认出来却秘而不发?
联想他和天楷合作的种种,盼妤心中不仅掠过一丝焦虑。
“我其实今日,有好好观察那刺史,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否从前认识你?”
“你希望这认识是好还是不好?”
盼妤脱口而出没有二话,“自是希望他莫整什么幺蛾子,如今有一个黏皮糖秦放便足矣,如今怎地,我们便这般等着?”
薛纹凛静坐够了,半阖半开地掀起眼睑,“自然只能等。”
她颇是无力,“正中秦放下怀,也不知你在等什么?”
男人侧首将后脑勺倚在墙上,语气里带着讽笑,“我如今想明白,你这般命大便是有赖于总能找到垫背,大娘子若想不通为何我莫名被关押在此,我自己却十分想得通。”
女人的面色难得赧然,没好气地想,垫背二字真真难听,不能是患难真情么?
盼妤:“。。。。。。”
她自己又想想后承认,患难真情这四个字才是子虚乌有呢,顶多算——
一腔热血单相思。
哎。。。。。。
“咳咳,你站在方才的阴影里,不要靠近我这里。”
盼妤大惊失色,双手立刻环背着梁柱,将自己身体拦在薛纹凛前面。
薛纹凛:“。。。。。。”
被窗外银辉打了光的秀丽下颌又比适才看来绷得更紧,薛纹凛却没有时间等她再说废话,只得简短娓娓道来,“你可知为何那对婢子并未坚持让我带走你?”
见女人没回答,男人冷感嗓音里仿佛有一、二秒的颤,“今日天楷回府,你恐怕是在这呆得乐不思蜀!”
盼妤略激动地啊了一声,“太尉府只有葛八坐镇,万一他对天烟不了解,装得不像,我们可遭殃了。。。。。。天知道那对狡猾兄妹怎么回事?”
薛纹凛听她义正言辞,气得悄然捂住了胸口。
昨日死劝离开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自己还以为她多能运筹帷幄,结果换来的真相,是这女人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在洛屏最不确定、最大的危机已经回来了!
牢门转角又有了开门声,薛文凛快速解下自己的披风,三步贴着盼妤走到她跟前。
盼妤:“。。。。。。”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清醒而主动的靠近。
熟悉的药香味总能第一时间侵袭鼻尖,他在给自己解披风,冰凉的指头触碰到喉咙的肌肤有那么一瞬,须臾间顿时便令盼妤自脚心到头顶打了个激灵。
两件披风被他卷成长条安静放置在光线若隐若现之处,他箍着女人的上臂,几乎不给挣扎地一同避开脚底的草垛,从泥土面无声无息地潜藏在了牢房黑暗里。
丝制长袖处箍着他的指头,掌心温热,指尖的凉意如他身上的药香般,丝丝缕缕萦绕开来。
先是手臂,而后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