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闻言略略歪头,他其实能看见眼前有个淡青色的影绰人影,只是不清晰表情罢了。
对于女人此刻的回答,他一个字也不信,而况这女人的话,放在往常也是最好不要轻信的,薛纹略是气闷地想,“你仿佛不信就地变成一具尸体。”
从洞悉东窗事发的情绪而言,盼妤自然相信,“我又不曾伤你,而况如今,我们入了虎口狼窝,是不是能,勉强结为同伴,先平安落地再说?”
她又补了一句,“王爷决定上船前,不就是这般想的么?”
喉咙处终于现出微微松弛,盼妤略大口呼吸了两声,先无论表情,声色绝对真情切意,“您可否信我一次?哪怕堵上从前的淡薄交遇,相信我本无意撞破您的秘密,更相信,我绝不欲伤害您?”
男人修长的半身从视线远离,盼妤悠长吐息片刻,捂着喉咙在仓促起身的眩晕里坐立。
窄小窗棂泄下的亮光笔直穿透男人单薄的身姿,晕黄的光线上漂浮着的微尘轻灵乱舞,耳蜗徒然陷入一阵蜂鸣。
她忍不住嘶声,待周遭回复安静后,她听到男人姗姗来迟的反问。
“因为本王美色?”
盼妤:“。。。。。。”
薛纹凛返身后面色凉薄,“这理由,本王姑且相信。”
盼妤:“。。。。。。啊?”
薛纹凛重新背对着她,捂嘴轻轻开始咳嗽。盼妤几近鲤鱼打挺般直立,三两步靠近他。
“快坐下快坐下,你明知身上连药都没带,如何想起来花精力与我置气?”
男人拒绝了她略显亲昵的拦腰搀扶,往前两脚拉开了距离。
“既愿坦诚以对,劳烦离本王远一些,我不喜有人靠得太近。”
盼妤手中一空,见他起手摸索着圆桌边缘好好坐下,倒也不坚持,她瞥了眼门口,压低了声音,“眼神暂时好不了了么?我们是安分待到洛屏,还是你在船上还想有什么动作?”
薛纹凛抿嘴不语,侧耳凝神。
“放心,外头没人。”
他吁口气,修长手指按压着双眼,“不妨事,冬日若心经血流不继便会如此,能模糊看见人影,只是不清。”
盼妤早已心中有数,打量了周遭,“暗道里我们故布迷阵,埋得伏笔太多,我若是那青年,必给岸上写信问实。”
薛纹凛摩挲着茶杯边沿,径自沉思。
她从男人手中拿走茶杯,引得男人一愣,连忙解释,“你不能喝冷茶,别入了腹。”
“这是艘双排舫,另一条单船只怕装着满满当当的货与银票。”
盼妤颔首,同时回应,“对,另艘单船吃水很深,我们这一路只怕还得三四天,你想做什么?”
薛纹凛漫不经心,“见招拆招就行,阿恒若走陆路,能比我们早到目的地,届时再说。”
盼妤撇嘴,本是埋在心里腹诽,却不知怎地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立时捂住了嘴。
“是啊是啊,他是你的小棉袄,反正无所不能。”
薛纹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