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闻言诧异,但脚步特地放重地快速靠近床榻。
薛纹凛面上云淡风轻,眼神空茫,只是坐立了起来,瞧不出心情。
两人才剩一步之遥。
她万万没想到,对方要与自己主动成就肌肤之亲。
盼妤:“。。。。。。”
天底下竟会有这么好的事?!
眼前这截皙白如冷玉的的手臂在盼妤眼中看来已十分熟悉,已从披风里探出,笔直锁定自己的喉咙。
脖颈触碰到的掌心也柔滑如玉,只是温度过于冰凉,无端引发她的担心。他们的距离的确足够近,难道他是害怕自己继续靠近?
盼妤啼笑皆非,她从薛纹凛丰秀虚无的瞳色里看不到意图,但这招突如其来的“锁喉”毕竟没用到几分力。
她半身作势向后退了一分,未等发声开口解释,却迎来一阵天旋地转。
男人丝毫不怜香惜玉锁提她的喉咙,呼吸顿然发紧,盼妤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眼眶因憋闷迅速泛起潮红。
“哈。。。。。。”
这是要——干什么。。。。。。
男人震动袍袖,从盼妤余光里瞥见的手腕削瘦而青筋直冒。
他都病成这样还能凝起这般力气,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可惜了。
盼妤怅然地想着,一面尽量遏止自己想要抬起并与他抗衡的双手,毫不意外地被仰面甩到床榻。
果然,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好的事。。。。。。
她姿态放松而全无抗拒地仰面躺着,将就着低矮窗棂间透来的微芒,从斑驳的光影交错中,分外珍惜地汲取难得近距离观察他的时光。
她从前真是错过很多机会,但那些从前看到的,也并未由真颜真性情组成真正的他,这般想来,似又没什么好遗憾。
男人不知何时抛开了披风,现出里间的墨蓝袍衣。
她因颈部的发力而简直快迷糊了眼,眼眶里沁满生理憋闷和疼痛凝出的眼泪。
这眼泪实在太阻拦视线了。
影影绰绰里,她模糊看见那人颀长的半身和窄腰,再向上勉强转移目光,也能看见他的脸。
盼妤顿时紧紧抿了抿眼睛再睁开,眼角处横躺下两滴泪水。
那泪珠好巧不巧,滑落到男人的指节上。
而他手上的劲,丝毫未减。
昳丽绝尘的面容近在咫息,男人眉眼间的锋凌难以令人漠视。
从完美下颌延伸至喉结的线条如行云流水,丰满而律动,优美而自然。
不能再继续看了。盼羽喉咙轻轻滚动,闭上眼即能马上描绘出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容颜,这并非因为,她沉溺于这副美貌。
是唯有他、独有他,能让自己摆脱记忆的自然磨砺,超越时光带走旧事痕迹的魔力,恒长日久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尽管她为所爱,并非付出许多,但仅是这点恒久的记忆,总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