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孩子不是当爹的责任吗?何况我欠你这么多,再不粘着点,你带着孩子逃跑了怎么办?”
荆楚寒摇摇头:“你在原生界救过我一次,那时我们已经互不相欠。我平日里那些吃的灵药用的灵器灵甲,大部分也都是你送的,这些供养孩子已经足够,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所以,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更不能让你有危险啊,要不然我前面一番努力不就打水漂了?”白祈好心情地说道,一点都没有觉得在静止的深渊里脸上挂上这番神色会不会不搭调。
荆楚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好保持沉默,只是面对这种调情般的话语,脸却悄悄晕上一层薄红。
看荆楚寒这样子,白祈也不逗他,两人双双站定地面上后,白祈正色问道:“小寒,这里没有灵气,你身上还怀着孩子,在这里呆久了对你的身体很不好,我们必须尽快出去,你知道这里是哪里或者有什么计划吗?”如果没有,那就按我的计划来。
计划?荆楚寒摇摇头,他的目标就是尽快出去,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只能笨拙地沿一个方向走去,希望碰到离开的线索或走到这个地方的边缘,至于其他什么的,他还真没想过。
“我只知道这里是静止的深渊,我大师兄说这里是传说中的死地,阴间的一部分。‘黄泉有路离别地,地狱无门静止渊。’除了外面闯入的闯入者外,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
荆楚寒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倒了出来,白祈抓到另一个关键点:“你大师兄?那个叫暮与觞的修士?你跟他走散了?”说到这里白祈有些担心地打量荆楚寒的身上,就怕他曾经遇到了危险,受了什么伤。
听到他问,荆楚寒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不可控制地想到了暮与觞,他那一向宠着他的大师兄,在他毫不设防的情况下突然露出了另一面,为此他们已经反面成仇。可即使这样,荆楚寒还是不由为暮与觞担心起来,就怕他遇到了危险。要知道,从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静止的深渊并不是那么地静止无害。
即使他们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荆楚寒还是狠不下心说什么,因为暮与觞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而自己一旦说什么,以白祈的能力,说不定暮与觞会被收拾一顿。
犹豫了一下,荆楚寒点点头:“嗯,我们走散了,现在就剩我一个,这几天我遇到许多厉害的虫子,可能这静止的深渊也出了问题。”
发现荆楚寒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白祈听闻此言叹了口气:“不是静止的深渊出了问题,而是你已经出了静止的深渊,来到了幽冥地边缘,自然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幽冥地?”荆楚寒脸色凝重起来,不由眉头轻皱,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善地。
“对,幽冥地!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进入这片空间后要想出去只有两个途径,要么像我一样,撕裂空间而出,不过这方法只适合在外面用,在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灵力可以撕裂出稳定的空间,所以这个方法我们暂时用不了。而第二个途径就是穿过幽冥地,找到黄泉,黄泉每隔五十年会和外面的世界重叠十年,我们只要顺黄泉而下就可以出去。”
听到能出去却要走黄泉顺流而下,荆楚寒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走这条路会不会很危险?”
“危险肯定是有,不过有我在,我们的安全应该还是没有大问题的。”白祈笑笑,不是他自傲,身为有化神期修为的天妖,在这个世界只要他自己不找死,能对他造成危险的东西是少之又少。
荆楚寒不由松了口气,然而他的喜意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白祈的话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过按我收集的资料推测,黄泉离下一次和外面的世界重叠的时间还有十五年左右,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样啊,荆楚寒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打起精神,在哪里一样修炼,能出去就行,多呆几年就多呆几年吧。
注意到白祈有些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荆楚寒问道:“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见他问起自己的伤,白祈一怔,心里泛起一股喜悦,有种守得月明见云开的感觉,他好心情地摆摆手:“小伤,不碍事,原地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慢慢朝黄泉那边赶路。”
荆楚寒对上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咬咬牙,他拉起白祈的手,道:“白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白祈有些不明所以,来不及发问,眼前一片昏暗的漫漫黄沙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典雅的小房间的内部。
“这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一个随身小世界。”没等白祈震惊完毕,荆楚寒边拿起坐上的茶壶给白祈倒了一杯水,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地述说了起来:“我原来叫蒋东皋,是域南蒋家的一个旁系的孩子,爹不疼娘早逝,只剩我和我哥还有孙嬷嬷相依为命……”
除了省去大师兄是暮与觞的事情没说,荆楚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这些事本该藏着掖着,老死不见天日的,但如果真的只能藏着掖着,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信,孤家寡人,哪怕得尽了天下好处,这人生也过太悲哀。
白祈冒着危险来救他,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情他还是一样领,荆楚寒知道,这世界没有谁欠谁的,只有愿不愿承担责任。在他身陷幽冥地的情况下,白祈还是没有放下,不远万里地赶来,还因此受伤,荆楚寒没办法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