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微有沙哑,在月色之中划开,仿佛带有浓浓郁伤。
芊泽此刻,又感到平静起来,她坐在他身边,不是那么害怕了。
婪妃见她低垂这眼帘,一语不发,便道“刚才怎么不跑,你若是跑了,我也追不到的。”
他撇过俊容,那银辉落入他瞳眸,在芊泽看来,竟是那么孤寂。他苍白的脸,羸弱的似乎会随风而去。芊泽不忍的一抿嘴,沉默了看了他许久,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要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待在皇帝身边,但他病发的痛,和此刻的心殇,她却亲眼感受到了。
她深深换了一口气,道:
“娘娘你说要和我做朋友,芊泽一直记得。”
她微微一笑,真挚而诚然:“若是朋友,怎能坐视不管,那岂不是不讲道义。”
“哈哈!”
婪妃听后,霍地一笑,却有神色复杂的望着芊泽。他的眸间有感动,有欣赏,也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伤。芊泽听他开怀一笑,心也算放了下来,她知道,他不会再杀自己。他虽暴戾,却心底温软,他不算是个坏人。想罢,芊泽便静静注视他。
“以后,不要喊我娘娘了。”他忽地一说,芊泽狐疑回到:
“那该叫什么好呢?”
但男子却喟然一叹,并不回答,倒是把脑袋抬起,迎风望向那轮逐渐饱满的月。
“那月亮是不是很明亮?”
芊泽随着他的视线一望,见那月辉,无比银熠,便轻轻颔首。
“那就喊月吧。”
“月?”芊泽一蹙眉,然后又思付一刻,豁然道:“难道是婪月,娘娘是叫婪月吗?”
男子却一颦眉,摇了摇头。他抬手,指向那轮挂在天边的月亮,道
“明月,我叫明月。”
※
“明夏将军!”
在夜色中,几匹快驹迎头赶上那正风尘仆仆前行的马队。那快驹上的男子,在穿插进队时,霍地的喊了一声。祁明夏听出这苍老的声音,他一勒马绳,侧过身来。
上官玉嵊一路颠簸,老骨头都快散了,但他仍旧执意骑马赶来。他知道若是不乘快马良驹是无法追上明夏将军的队伍的。祁明夏走的很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上官玉嵊本以为他会待到下个月柳莹册后之日,但莲灯宴刚过不久,他已经准备回程了。情急之下,他便差人立即送他来,一边也打定主意,就是赶到大漠去,他也要见着明夏一面。
“丞相,如此辛劳赶来,所谓何事?”
祁明夏翻身下马,沉稳道。哪知他刚一启声,那老者便霍地单膝一跪,抱拳一拜。
“丞相你这是!?”
明夏一惊,黑眸微瞠。
“将军,是老夫亏欠将军的。这几日在府上,老夫思前想后,不知如何跟明夏将军还有端睿王爷交代。只得,以跪谢罪!!”语毕,他又是一拜,祁明夏立刻也半膝而跪,双手抬扶上官玉嵊的手肘。
“丞相言重了,明夏娶不到柳莹,是无缘。这门婚事无法成就,本就不是丞相的错,皇上册封柳莹为后,应是丞相之福,天下之福,亦是我祁明夏之福,丞相又何错之有呢?”
其情灼灼,丞相却只是摇头,道:“小女心里有的是谁,老夫明白。明夏将军千里而来,迎娶小女,却不料有此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