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了,打量了一下银月,神色诧异,不吝啬道:“的确是上神之躯,道友好高深的修为。”
“呃……”银月有点不适应,毕竟他顶着昔日“暴躁装逼”小宋的脸,现在文绉绉又彬彬有礼地说着赞扬人的话,她实在不习惯。
“过奖,承蒙战神过奖,自是比不上战神高深。”商业互吹吧,彩虹屁准没错。
“哦?”东华插话过来,“那与我相比如何?”
“与你比……”银月刚想怼他,东华一挑眉稍,一副“你想好再说,否则今晚没地儿睡”的傲气,于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嘻嘻改口道,“若天君想同我打一场为自己正正名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但是吧,要是你赢了,同我一个无名之辈打架,你胜之不武;如果你输了,那岂不是更加动摇你的地位?怎么看,对你来说都是一个不合适的提议,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着和我打为好。”
东华被气笑了,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该修理他一顿,才让他明白一下他这个快要拿下整个四海八荒的天君不是徒有虚名的?
折颜在一旁笑,还戳了戳墨渊,示意他看从无败绩的东华,这会子一败涂地。墨渊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给东华面子,还能让东华哑口无言的人。
东华使了杀手锏:“银弦,我觉得你这殿里大家吃得都太饱了,每日的餐食还是减半为好,省得多出这许多用不完的力气。”
“你……”银月瞪眼,“你堂堂天君,公报私仇像话吗?!”
东华一挑眉稍:“我胜之不武了,还是动摇地位了?”
“嘿……”银月还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天君。
“好了好了!”折颜笑翻了,上前来又一手搭在银月的肩上道,“走走走,咱们也别站在门口了,我专门回我那拿了几坛好酒呢,刚好人齐了,咱们进去喝一杯!”
男人间,好像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问题。于是,现在灵珏殿就变成了这样一幅场面:
银月快喝醉了,脸很红,眼皮半耷拉着,一手搭在墨渊的肩上,一手还抱着酒坛子,大着舌头说道:“墨渊上神,我、我发誓,我真没胡说同你攀交情啊,所以我刚才吓了一跳呢,还以为他怎么也来了?!你说巧不巧啊,巧不巧!”
墨渊虽然也不喜欢别人随意碰他,但是很奇怪,这个小子不像别的男人,虽然正儿八经一张男人脸,或者说有些雌雄莫辨,但是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如水般清新透彻的纯净之感来。不像别的男子,再如何俊俏,比如折颜和东华,比如他自己,都还是有如烟如土的男子混沌味。
父神母神说过,世间的男子和雄兽,以土为基,属阳,无论脾性如何,自体内散发出来的阳气改不了。而女子或此性,那自然是以水为基属阴,由内而外散发的自是如水般碧澈的灵气。
可是这小子,一副货真价实的男子躯壳,做派也是男子的飒爽,为何气息是这般?
东华长臂伸过来,将银月从墨渊肩上拎开了,皱眉道:“那你倒说说,我是不是也像你哪一位故人?”
银月于是唰地凑上去,神色分外认真地盯着他看。
他俩的距离,不过一掌,东华看着面前这张骤然放大的,比女子还精致的面容,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拂在他脸上,那双水汽弥漫的眼,似是懵懂却又像是包罗万象的深渊,装着他看不透的寰宇。
他听见他的心脏乱了一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