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鸣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竹公子,下官错了,求您开恩啊!我那小孙子才一岁,还不会走路,若是出了城让他怎么活啊?!”
他的妻女闻声也小声的啜泣起来,一家人紧紧靠在一起,不安的看着这行人。
宋玉竹怒斥道:“你的孙子是命,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命!”
想起路上那被冻得满身疮的小婴儿,宋玉竹红了眼眶:“你知道城外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东州吗!”
钱鸣安哽咽着摇头:“下……下官不知。”
“因为他们把你当成父母官,是他们救命的爹娘啊!你却直接把他们拒之门外,摸摸你的胸口还有良心吗!”
钱鸣安不敢反驳,只能磕头认错说:“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把他们放进来!”
其实城外的流民并不算很多,就算城内安置不下,施粥施些衣物流民也花不了他多少银子。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限你明日之内把城外的流民安置妥当。这件事要是还干不好,那就可以除掉官帽了。”
“是!”钱鸣安咬牙接下任务,之前心里的轻视全无,只恨自己引狼入室。
身后那些官员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他们被宋玉竹这招杀鸡儆猴吓得不轻。
原以为迎了尊菩萨来,没想到却请了个杀神。连钱知府这么油滑的一个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们哪还敢造次。
收拾完钱鸣安,赵骁带着大军去之前东州守卫军的军营安置士兵。宋玉竹则着带宋全、李吉辰和几个护卫住进了一家客栈。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钱鸣安回到府邸气的浑身发抖。
钱夫人命人赶快拿参茶过来。
钱鸣安推开茶碗,把一盏价值千贯的汝窑滴油盏摔得粉碎。
钱夫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拍着钱鸣安的胸口顺气:“老爷您消消气。”
钱鸣安怒道:“这帮贱民,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杨元震在东州尚且给我几分薄面,他们算什么东西!”
“一群不入流的流氓,强盗!仗着得了几分势头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钱夫人道:“这些人确实可恶,居然还闯进咱们府中,可把我们吓坏了。”
可眼下他们带着那么多兵马,钱鸣安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到了晚间,公羊青派人悄悄给客栈送来一封信。
信上把杨元震之前留下的部署,以及钱鸣安这些年贪赃枉法的事都写了上去。
信的最后写道:“我自知无用,但依旧想盼着东州城能好一些,请公子善待东州百姓。”
公羊青这番投诚倒在宋玉竹的意料之外,他叫来李吉辰询问这东州大司马是何用心。
李吉辰进屋后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道:“大人有所不知,公羊青跟钱鸣安有些过节。”
“所为何事?”
“当年杨元震初来东州,大司马并不想交出兵权。后来钱鸣安使了些手段,帮着杨元震把这权夺了下来。”
那会李吉辰也只不过是个小校尉,知道的并不详细,只听军中的人闲聊说,钱鸣安派人偷偷绑了公羊青的女儿,逼得公羊青交出兵权。
事后杨元震对大司马百般打压,所以这些年公羊青心里憋着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