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那木罕走出帐篷,察必走到矮桌后,斜躺在毛毯上,阿合马惊惧地看了她一眼,她闭上眼睛,“你们进来!”她说。两个婢女躬身走进帐篷,阿合马挥舞着手臂振振有词的念叨,两个婢女走到察必身后,跪倒下来,一个人恭顺的揉捏她的双腿,一个人抡着拳头敲打着她的背脊。
不一会儿,真金,那木罕带着刘秉忠,姚枢,田中良,奥都赤,忽都赤,郭侃走了进来。刘秉忠看到昏死的忽必烈,面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捋了几下胡须,然后走到察必身前,低眉顺目地站着;田中良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穿着宽大长袍,他看见忽必烈昏死,眉头紧锁;奥都赤,忽都赤,郭侃面容愁苦。
“你们来了?”察必说,却没睁开眼睛,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她身后的一个婢女赶忙跪爬到她的身边,为她揉捏太阳穴。
“臣等应召而来,凭察必太后吩咐!”刘秉忠带头说,其他人陆陆续续跟着说。
“忽必烈汗身受重创,别相哥,塔察儿正率领军队在和林城,此时难以分身,朝野此时能与我交付嘱托之人,只有你们几人了!”察必说,拿起矮桌上的扇子,轻轻的扇着。
刘秉忠说:“我受大汗知遇之恩,只请察必皇后但说也无妨,秉忠必定万死不辞!”
奥都赤,忽都赤面露不悦之色,他们互相对视后,奥都赤挤鼓眼睛,忽都赤马上说:“父汗尚在昏迷之中,察必皇后且等父汗醒来,再做计议!”
察必睁开眼睛紧盯着他,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奥都赤看到察必皇后如此,也赶忙低垂下了头。
姚枢紧皱眉头,低头不语,心中想暗惊,听闻察必擅断,杀伐果断,今日算是见识了。他抱拳说:“臣附议!”
察必凶巴巴盯着姚枢,姚枢低垂着眼帘,眉头紧锁,察必说:“还有谁附议?”
田中良说:“臣附议!”
“忽都赤,你呢?”察必的目光逼向忽都赤。
忽都赤跪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的哆嗦。
察必嘿嘿冷笑几声,然后大叫:“来人呐!”
十多个赤裸上身,手持巨斧的蒙古大汉鱼贯而入,围住郭侃,姚枢,刘秉忠,忽都赤,奥都赤等人,蒙古大汉面相凶狠,瞅人时瞪着眼睛,手里晃着明晃晃的板斧,刘秉忠面色变得绛紫;奥都赤,忽都赤浑身哆嗦;田中良,郭侃面色惨白;姚枢噗通一声跪倒,一头磕在地上。
“全听察必皇后安排!”姚枢说,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他喉咙中挤出来的。
“其余臣等可有异议?”察必说。
忽都赤,奥都赤,郭侃先后说:“臣等无异!”
“好!”察必说,“既无异议,我暂且安排了!”她坐起来,两个婢女赶忙跪倒在她的身边。她扫视众臣子,宗亲后,慢吞吞地说:“从即刻起真金便是太子,若大汗薨了,真金便是蒙古大汗,你们当竭尽全力拥护真金。”
刘秉忠说:“臣遵命!”
其他人跟着说:“遵命!”
察必说:“你们去吧!”她目视着他们离开,然后只留下阿合马,她走到忽必烈身边坐下来。
帐篷里油灯摇曳的火苗孤冷地映射在地面上,香炉里燃烧着的焚香散发着淡淡的忧愁,胡笛悠扬哀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的时候,帐篷里充斥着压抑,忧愁的气氛。阿合马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他挥舞着手鼓,铜镜不停地围绕着忽必烈舞动,当察必注视着忽必烈的脸时,她嘤嘤哭泣起来。
“忽必烈汗,你是我心目的英雄,也是我的丈夫,你的马鞭指向哪儿,我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儿!如今你身受重伤,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稳定漠南蒙古人的地盘!”她说。
忽必烈却无法应答她了,忽必烈像是睡着的人,阿合马舞动着铜镜,手鼓。手鼓咚咚的响声里充斥着悲凉地韵味。
顿了顿,察必继续说:“忽必烈汗,你若死,我交代完后事,协助后任大汗稳定漠南蒙古后,我就随你而死,不独活!”
阿合马蹲在地上呜呜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