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冷冷地瞪了邓通一眼:“不卖!”
三个字,斩钉截铁,充满了拒绝的坚决。
有钱,我自己都能赚,凭什么拱手相让?你四海商行,再牛气,也不是我的葱!
邓通依旧笑容满面,毫无沮丧之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么,三百……三百五十万两,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当然,四海商行并非现金牛,但北京、南京乃至苏杭的良田铺面,尽可折价相抵,只要林公子点头,即刻可成!”
三百五十万!
张鹤龄听后,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雪地之中,喉咙干涩,无法发出声音,脸色涨得通红。
张延龄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这,这简直是个梦,不可能的!”
林蒙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卖!不卖,哪怕五百万两,我林蒙也不会卖!咱们散了!”
“不卖!”张鹤龄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突然意识到,那片地,那片西山荒地,本就是张家的!
邓通微微蹙眉,却依旧保持着遗憾的神情:“那么,四百万两,这是我的极限,再高,我邓通也无权做主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四海商行自然不会放过,作为商业界的佼佼者,他们的嗅觉敏锐无比。为了这西山之地,他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然而,林蒙的态度却如同铁石一般,毫不松动。
邓通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间,眼神深邃地洞察着林蒙坚定的决心。显然,强迫林蒙割让土地,这在现实中根本行不通。林蒙与宫中携手共进,四海商行即便有心,也难以强取豪夺。南和伯府非同小可,即便与四海商行的势力相去甚远,却也绝不容忍强权压人。
他无奈地朝林蒙一拱手,带着几分遗憾:“五百万两银子,虽然不是遥不可及,但却是千难万难。四海商行虽无金尽银竭,但汇聚如此巨资,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公子若是有意,自当另当别论。届时,小人必定以更优厚的条件,恭候公子的大驾。如今,就此别过。”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拖泥带水,一揖到地,转身跃上马车,面上难掩那抹惋惜之色。
“五百万两银子,谈何容易……”
张鹤龄木然地跪于雪地,双眼空洞,张家土地,曾是林蒙以区区万两白银购得,如今却价值连城,六十倍的涨幅让他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张延龄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怒吼出声,他感觉有人在掠夺他的财富,那份愤怒与失落,几乎要将他撕裂。
林蒙却笑得无比灿烂,对那两个呆若木鸡的舅舅戏谑道:“两位‘舅舅’……”
这称呼,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林蒙话锋一转,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我……这就走了……”
滚烫的泪水,在这一刻,从张鹤龄的眼角滑落,融化了他被风雪侵袭后的冷漠,那泪水如泉涌般,不由自主地滴落。
张延龄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眼睁睁地看着林蒙如风一般掠过,那豪迈的步伐仿佛在告诉世人,林大少爷是何等的潇洒自如。不久,林蒙的身影在雪絮中渐渐消失。
雪絮翻飞,雾气缭绕,清冷的街巷如梦似幻。在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张家兄弟二人,一跪一立,如雕塑般定格。许久,张延龄嘴唇颤抖,终于艰难地搭上了兄长的肩膀:“哥,咱们是不是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