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步步为营的战术,理论上对付米鲁叛军确实可行。林蒙研读史书时,也认同王轼的策略,但问题在于,历史已经证明,王轼虽稳扎稳打,却因米鲁的狡猾战术,屡遭挫败,最终功亏一篑。
如今是弘治十二年,而历史上,直到弘治十五年,王轼的大军才真正平定了米鲁之乱,期间两年,损失惨重。
这个战术,历史已经给出了它的答案。
朱厚照好胜心强,其他方面他都能听取林蒙的建议,唯有军务之事,他却总是固执己见,坚持自己的看法和策略!
朱厚照不禁反问:“怎么不好说?”
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林蒙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预见性:“王轼此行,定是凶多吉少。米鲁,那可不是等闲之辈,她昔日的战绩,犹如猛虎下山,一击即中,她的智谋与勇气,早已超越了那些平庸的叛乱土司。她怎会轻易与王轼正面交锋?王轼步步为营,看似稳扎稳打,实则不过是虚耗军力。一旦大军迷失在广袤的战线上,米鲁的叛军若能切断粮道,那损失,恐怕将无法估量。”
朱厚照听得一愣,眉头紧锁,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你的纸上谈兵罢了。”
林蒙心中轻叹,他深知自己的话语往往被忽视,只有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们才会恍然大悟,但那时,恐怕已经悔之晚矣。
“这难道不是空谈吗?”林蒙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朱厚照一愣,怒火中烧,他反驳道:“本宫自幼熟读兵书,岂是尔等能比的?”
“那孙子兵法呢?”林蒙反问。
“那不过是小道而已,真正的兵法,远不止三十六计,它关乎军粮补给,关乎士兵的操练,关乎……”
“不感兴趣!”林蒙打断了他的话,学兵法?那可是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那么,你现在该承认……”
林蒙不等他说完,便摇头道:“不承认,王轼必将败北。”
“你……”朱厚照气得脸色铁青,他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尤其是林蒙那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
“本宫不理你了。”朱厚照冷哼一声。
林蒙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朱厚照的心思,他不慌不忙地道:“殿下,臣这就告退。”
朱厚照气得几乎跳脚,可林蒙却像没看到一样,转身离去,留下朱厚照独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这一番争论,让朱厚照心情烦躁,连一旁的刘瑾、张永等人也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被牵连其中。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林蒙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厚照怒火中烧,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直冲刘瑾而去,一脚重重地踹向他的胸口!
刘瑾应声而倒,哎哟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狼狈地趴在地上,皇城之内瞬间陷入一片惊慌:“奴才该死!”
朱厚照的目光一滞,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俯视脚下那颤抖不已的刘瑾,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幻想:若是老林也能像刘伴伴这般驯服,该有多好。
然而,念头转瞬即逝,他摇头轻叹,深知若是真如此,老林还能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吗?
唉,罢了,让他去想吧。本宫自有本宫的逍遥天地,自得其乐,何须理会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