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锡摇摇头,“只有这一点我没有查到,当年她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待在医院,陈骏死后根本没有开追悼会,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此时,严忱注意到身边的林樾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右手中食指交替敲击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林樾紧蹙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道:“我突然想起那次在海城大学苏丘和我说的说谎者悖论。”
“所有克利特人都说谎?”严忱问道。
林樾点点头,“就是这个。”
“她的‘克里特人’指的是??”
“咱们这件案子所有的证人。”
严忱一愣。
林樾接着道:“所有的证人说的都是谎话。如果这句话是假的,那么王珍萍、王景泰、卫海的证词就不对了。他们的话已经被证明是谎言,那么也就是说,苏丘的这个悖论是正确的。”
“如果所有的证人说的都是谎话,那她的……”严忱疑问道。
林樾笑了笑,道:“她当初对刘瑶的评价是‘品德优良、性格温良、睿智端方、惠泽桃李’。”
“这也是谎话。”
“没错,她的证词也被证实是谎话。那么……我们还剩下两个证人,如果这两个证人说的都是实话,苏丘的悖论就不成立;可如果是谎话,那么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话就是矛盾的。”
“是谁?”众人皆问道。
林樾看了看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突然神秘地一笑……
初春的深夜,风中还带着冬季残留的寒冷。
人们都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静默而阴森的校园,黑暗吞噬一切,寒冷仿佛把一切的光源都隔绝了起来,黑沉沉的夜空仿佛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偌大的校园最深处,荒废了多年的老旧医疗所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建筑,灰色的砖墙红色的屋瓦,门前的墙角早已长满了青苔,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泛出黝黯的光泽,阶前土地上的杂草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偶尔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其中穿梭而过,带着一抹阴冷的幽光。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一个身影悄悄潜着夜色,来到了这早就已经荒废的地方。
走到医疗所门口早已经因为岁月侵蚀而油漆脱落严重的大门前,‘它’警惕地四下探看了一下,方推开门走了进去。
顺着一楼挑高的楼梯上去,二楼最拐角的一个屋子,竟然是和这栋腐败破旧建筑完全不同的铁质防盗门,‘它’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声,一阵脚步声靠近,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你怎么来了?”里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会看到眼前这个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来人似乎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人挤着屋里的人走了进去,不由得一声惊呼。
“你来干什么?”对方似乎很懊恼。
“前几天那些警察来了,问我除了我还有谁动过西操场的钥匙。我那个屋子,除了我就只有你来过,上次你说给我整理屋子,我看到你打开了放钥匙的抽屉。你告诉我,那个刘老师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快走,别来这里了。”
“这里面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这个老医疗所?”
“你别管了,快走。”屋里的人语气急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推着人往外走。
铁质的防盗门从里面被打开,一片漆黑的走廊里,只隐约看到两个身影推搡着走出来。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走廊的照明灯毫无征兆的全部突然亮起,光明吞噬了黑暗,将隐藏在阴暗处的秘密完全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