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严忱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林樾,问道:“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如此失去过理智,刚才到底卫海和你说了什么?”
林樾一拳捶在墙上,痛苦地闭上眼,“这个卫海知道那个小屋里的画,他知道闵行的事情。”
“怎么可能?”严忱眉头蹙紧,不解道。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他突然问我喜不喜欢那个小屋里的画。当初闵行在小屋病发后,除了咱们调查科的几个人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卫海是后勤处的负责人,手里还有西操场小屋的钥匙也不奇怪。我们虽然贴了封条,可若他有意要偷偷进去,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严忱冷静地分析道。
“不……”林樾否定了他的话,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有一种感觉,有人在暗处觊觎着闵行,而这个人,也许知道闵行过去的事情。”
这种预感并不仅仅只是在卫海重新提到那个小屋开始,就在他们第一次到小屋的时候,那个厕所里投射出来的莫名的阴冷的视线,已经让他隐隐感觉到了危险。
严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捕风捉影就随意猜测的人,我相信你的感觉。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林樾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就是因为这么多年都过去,可是突然闵行却因为这个案子而走进了小屋,看到了那幅画而‘病发’,我实在没有办法不多想。”
严忱没有再说下去,林樾的推测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胡思乱想,针对于小屋里的那幅画,确实是他们解释不清楚的谜团。
正在此时,病房门被打开,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他怎么样?”林樾急忙追问道。
医生取下口罩,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很遗憾,病人的情况已经无法复原了。”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严忱不解的问。
医生耸了耸肩,“这已经是二次中风了,之前我们就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再放任自己的情绪,不可以错误饮食。可是这次我们对他的身体做检查,发现他一样也没有做到。现在病人基本上已经是瘫在床上了,想要复原的几率已经不大了。”
“二次中风?”林樾与严忱皆愕然。
*
“当年被海城大学校医院开除的时候卫海就已经中过一次风了?”
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三楼的会议室,苏虹翻看着严忱刚刚拿回来的医院病历,惊讶道。
“那这么说,他也不可能是胸口那道伤口的造成者。”冉祺道。
林樾点点头,“目前看来应该是如此。我咨询过医生,卫海的病情不算严重,但是当初中风的就是右半边身子,根本无法准确地再操刀,这也是当年他连起码的保健医生都不能做,只能到后勤处的原因。”
苏虹把病历合上丢回桌子上,双手抱臂道:“右半边的身子中风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不可能是凶手,当初验尸的时候我检验过,胸口的伤口是被人从左到右切开的。”
“现在看来,就算是三齿冰锥检验出和刘瑶伤口同样的成分,也只能说明卫海在这场凶杀案里扮演了和王景泰同样的身份。”冉祺分析道。
“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就连林樾这样办案多年的老刑警都为这个案子的诡异和离奇而感叹不已。
严忱紧紧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头痛的太阳穴,眉宇深深蹙起。
苏虹看着他,忍不住气道:“你这都熬了几个晚上了,不要命了还是怎的?”
“案子到了现在还是迷雾重重,我怎么睡得着。”他道。
冉祺也很担忧他的身体情况,道:“我看今晚大家不如先休息吧,我那里的人也都熬了好几个晚上了,今天下午都被我放假回去休息了。只有小庄之前负责的项目不多,我便把他留了下来,那个冰锥的化验现在就是他在做,时间上会长一点,你坐在这里发愁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最后案子没破你就先倒下了。”
严忱叹了口气,头撑着额头忍住脑子里一股股如同被挤压一般的钝痛。
“先回去吧!”林樾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劝道:“冉祺那里我等着,你去睡一觉吧!”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好好地休息,今晚又是审讯又是送卫海到医院再回来,好几趟的折腾,铁打的人也要熬不住了。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都可以替换着回去休息,就只有这个人,工作狂似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了调查科里,案子不结丝毫不能放心。
“你没事吧?”严忱想到之前在医院里林樾的事,忧心道。
林樾露出让他安心的一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严忱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那我也先回去了,看看小庄进行到哪一步了。”冉祺站起身也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林樾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追上他。
坐在原位,苏虹看着几个工作狂的男人,不由得摇头叹气,起身也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