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警告地看了一眼这个神情冷漠眼眸深邃的男人,利落地转身走进电梯离去。
看着电梯门关上,数字显示向下,大厅内的几人才转身走回严忱的办公室,看向里面立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殷訾。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严忱不相信殷訾会因为贺启和樊圭之间所谓的交易而徇私。
“只是洪浩集团的一个员工,怎么连瀚嵘娱乐的贺启都惊动了?”崔珏百思不解。
“不是贺启。”殷訾回头看向自己的一众属下,道:“是省厅的元啸。”
众人不禁愕然不已!
林樾疑惑道:“为什么元啸会管洪浩集团的事?”
殷訾看着他们,突然望向闵行,问道:“闵行觉得,为什么?”
被义父突然点名,闵行愣了一下,随后咬了咬下唇稍稍想了想,道:“也许,是为了樊圭所领导的洪英社在港城的势力。”
殷訾微微勾起唇角,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得对,只是保释一个嫌疑人的人情,却可以换来洪英社的囊助,对元氏一派来说,没有坏处。”
“简直莫名其妙,堂堂一个省公安厅的厅长,竟然为了吸纳黑帮的力量,插手我们的案子。”崔珏不屑地嗤了一声。
殷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严忱,接收到他视线中的深意,严忱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是警告!对他的警告!对于四年后他违背诺言的警告!
*
春末的深夜,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海城大学第二家属院四楼三栋楼门口,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四下看了看之后,才放心似的走出来,拐到一处灌木丛后面的暗影里,拿出了电话打起来。
“喂!是我。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提前准备好船,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妈的,我现在命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拿东西。那个贱女人,最后也没有找到她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
男人‘啐’了一声,点起一根烟走到一旁的石墩子坐下,路边的路灯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出那人熟悉的模样。
竟然是上午刚从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保释出来的王景泰。
今天从调查科出来以后,聂成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上了对面一辆黑色的奔驰车。
远远看着车窗上那面漆黑的玻璃,他可以感觉到,那里面正有一双冰冷锐利地眼睛在看着他,如同伺机捕获猎物的雄鹰一般。
他知道他的事一定是躲不过了,于是才半夜借着买烟做借口,从家里溜了出来打电话联系人安排他跑路。
“你他妈的少跟我废话,樊哥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躲不过,我死了,你以为樊哥会放过你?”
“我就要一艘船,我要到马来去躲一段时间,你给我准备好。否则,我一旦完了,樊哥那里,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说什么。”
“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最好……”
背着光影坐在石墩上的王景泰专注于自己的这通救命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两个身法敏捷轻灵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的靠近他,猝不及防地一把捂住他的鼻子。
“唔唔唔唔……”一股刺鼻的药味儿冲入鼻翼,随后,他就觉得一阵剧烈的晕眩,眼前一黑,身体便虚软地向后倒去。
“带回去!”出手的男人将他丢给身后的手下,冷声道。
“是!”
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架起王景泰,趁着漆黑的夜色,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家属院。
“喂!喂喂,阿泰,你怎么了?”被丢在地上的手机里,还传来对方的呼喊声。
男人冷冷一笑,用力朝着手机踩了下去,只听‘咯吱’一声,手机被硬生生踩成两半,所有的声音都随着破碎戛然而止……
男人很快的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灌木丛后,只有那刚被点燃的香烟还隐隐闪动着一点点幽暗的赤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