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渊狠狠的睡了一觉之后,虽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手里的事情确实太多了,便软磨硬泡的让柳辰同意他在榻上办几天公。
用了半天的时间和吴县尉商定了以罚代刑的大略框架,吴迪便不忍再麻烦他,“先生先休息吧,有了框架,下面的具体细节我和牢狱司来弄。”
“好!”绍渊并不逞强,他和吴迪议事的后半程已然无力坐着,便就躺着议的,“那十三个人查得如何?”
“已经查明白了六个,先生真是神人,虽然还没有查到绣衣执法的人,不过已经查过的人,确实都不正常,两个是逃兵,一个是逃犯,还有三人虽不如他们严重,但或多或少都有无法示人的过往。卫军中的三个泉山在查,还没回复。”
正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泉统领请见县尉大人!”
“先生休息,我先去了!”
“让他过来吧,我刚好也听听。”
卫军中三人,一人是假冒他人身份从军,已收押待审,一人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还有一人近期突然死亡。
泉山说完,见两人都没有交代什么,正要退出,绍渊突然道:“死了的这个人,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泉山一点一点的回忆着,他记性不错,说到有同乡去时,还把那个不知所云的竹简上的话都复述了出来。
“不对!”绍渊突然道,“本月十四,大雨,根本看不见月亮,也没有风,本月初八阴天,未曾落雨……竹简墨迹如何?”
“新墨,不会超过两个月。”
“上个月的天气,也不符!”绍渊又沉吟了一下,道:“可能是密文,他的同乡叫什么?”
泉山想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司空佐史,好像姓……任?”
“任满!”绍渊示意苏顺扶起自己,接着道:“他也在十三人名单中,就是他们,任满是哪天去找他同乡的?”
“三日前。”
“他肯定离开襄阳了!”
“不会吧,一个司空佐史三日不上值,牢狱司定会上报!”
“他不能告假吗?不能换班吗?我们在此谈之无益,泉山,你先派人去找任满,我们去议事厅,把萧大人和羊县丞都请来,必须要有最坏的打算了。”
三人匆匆离开后,苏顺帮着绍渊穿戴整齐,只是这样的动作,他已又有昏厥之感,苏顺几乎不忍继续。
“小顺,拿一颗师伯给的赤色药丸来!”
了虚真人的这个药确实有奇效,服用后不到一刻钟,绍渊的精神已恢复到平时的大半,当他坐到议事厅时,吴迪都觉得奇怪。
泉山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果然如绍渊所料。人早已不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查到。
“入了襄阳后,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干净利落,没有什么把柄留下,绣衣执法就是怀疑了什么,他也拿不到证据,荆州太守不会轻易做出攻打襄阳的决定的。”萧泰道。
“但有两件事无法遮掩,”绍渊道:“襄阳令述职迟迟不归,南郡郡守未曾请示便任命了县丞,严究起来,都不合规矩。如果太守命周铭,你,还有羊县丞去太守府,你们怎么办?”
官场上的套路,羊牧几人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看着萧泰和绍渊两人商讨。
“那就用拖字诀,尽量拖延,现在各州都有造反的,荆州太守不敢逼得太紧。”
绍渊点了点头,道:“拖延的同时我们要积蓄力量,襄阳城高河宽,易守难攻,以现有的军队数量,守一年应该没问题,所以我们要尽快收齐赋税,留下一年的粮草,其余的都送到绿林、江陵和新市去,万一襄阳守不住,或者守的代价太大,我们还有退路。萧大人,我们要速把此事告知主公,让他回来主持大局。”
“我们才向荆州太守交了六千石的粮食,太守必然不会轻易相信任满的奏报,也会给我们赢得时间。”
“确实如此。”
……
商讨之后,大家各司其职,似乎任满的逃走并没有对襄阳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只是让他们加快了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