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婷摇了摇头:“一个人习惯了,对外我都不敢告诉别人我的职业,我经常会说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大家都信以为真,但是我一个人又太宅,所以能交流的人很少。”
“渐渐的我发现,我竟然开始抑郁了,我可能会自杀?”
“别啊。”顾晨也是赶紧扭过身,提醒道:“这种傻事就别去做了,你也在医院上班,有抑郁的情况,应该赶紧让同事帮你看看。”
“得了吧。”高婷直接否决道:“他们躲我还来不及,他们感觉我身上很晦气。”
说道这里,高婷整个人开始难过起来:“一开始,我感觉还能适应,可是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在医院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我太想融入到他们的集体。”
“就比如,有时候我会端着打好的饭菜,主动做到一些同事的身边。”
“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们感觉像见到瘟神一样,有的赶紧吃完饭匆匆离开,有的干脆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直接将餐盘端在远离我的地方,然后继续用餐,我感觉我被孤立了。”
高婷低着头,眼神充满着迷茫。
顾晨将布袋塞入口袋,又问:“难道这几年,就没有人跟你畅聊这些事?”
“也有的。”高婷像是被提醒,回过头又道:“前阵子,我下了个订单,让个外卖小哥赔我聊天,我给了他200块。”
“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很愉快,从毕业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跟人畅所欲言了,那天晚上,我把我所有的烦恼都说给他听,我感觉太舒服了。”
高婷仿佛在释放一般,又将这些告知顾晨,然而她却完全沉溺在自己的畅想中。
一番说辞之后,高婷整个人忽然又从兴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紧接着,表情开始显得很低落。
她看着顾晨,有些沮丧道:“但是我知道,快递小哥只是为了赚钱,我们之间的沟通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你说的那个快递小哥,是不是叫赵小冬?”顾晨先前是听赵小冬聊起过,所以感觉跟高婷的情况非常像,故问她。
高婷也是被顾晨的说辞弄得一愣,反应几秒钟后,这才说道:“那名快递小哥,好像是叫赵小冬,原来警察同志也认识?”
“偶然间认识的。”顾晨也并不否认,继续问她:“我听赵小冬说起过这件事,没想到那个女当事人,就是你高婷?可当时赵小冬跟我说过,你有严重的抑郁症,原本当天是要准备跳江的,后来又放弃了?”
“是的。”高婷的眼睛忽然忧郁起来,说道:“平时大家看我都安安静静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太想跟大家交流了,上次是有跳江的想法,但赵小冬说服了我,可是这种自闭的情况,我依然没有解决。”
“我没有朋友,我不敢跟所有人透露我的职业,我不敢去相亲,除了整天呆在家中自闭,我不敢跟任何人接触,我怕他们全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高婷一直在说自己的忧郁。
而在顾晨看来,高婷的忧郁症,也确实越来越严重。
竟然会用一起盗窃案,将警方叫来陪自己聊天。
恐怕这种事情,顾晨不敢说今后会不会碰上,但起码今晚是碰上了。
“你既然没朋友,那你偷钻石是几个意思啊?”顾晨也没跟她绕太多,直接将问题引向盗窃的事情上。
“这颗钻石。”高婷看了眼顾晨,表情忽然淡定起来,说道:“这颗钻石,本来就是我爷爷留给家中的遗物。”
“你是说,这颗钻石是你家的?”顾晨有点被高婷绕弯了,赶紧又问:“那既然是你家的,怎么会出现拍卖的情况?还是说你家已经将钻石出售给他人?”
高婷摇头:“不存在这种情况的,钻石是爷爷的遗物,可是由于大伯是长子,所以这颗钻石,爷爷选择留给他。”
“可是大伯后来定居国外,起先是为了给家人留个念想,将钻石暂时交由我家来保管,可是后来没想到,大伯在国外生意失败,背上了重重的债务,他隐瞒了所有情况,忽然问我家要回钻石。”
“当然,钻石本身就是大伯的私人物品,起先他只是为了给家族留个念想,所以将钻石寄存在我家,他现在要回去,也理所当然。”
“但是我亲手将钻石交给他的朋友后,才从他朋友口中得知,原来大伯是要在明天下午两点,将钻石给拍卖掉。”
高婷说道这里,几度梗咽。
顾晨顺势将口袋里的餐巾纸递给她:“拿着吧,擦擦眼泪。”
“谢谢。”高婷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我是亲自将钻石送到大伯朋友家才知道的,后来我越想越气,就准备将钻石再偷回来。”
“我知道他朋友家有个保险柜,所以趁着夜色,两夫妻都出去时,便将保险柜撬开,把钻石拿走。”
“可是我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索性就利用当初切下尸体上的一根手指,将指纹留在玻璃罩上,我想你们警察很聪明,应该很快能找到元凶就是我。”
“所以当我看见有警车停在医院停车场,你们警方人员进入医院综合办公楼时,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来了,所以我就留下了那张纸条。”
顾晨皱了皱眉,呵呵的笑两声,道:“所以你至始至终都在跟我们警察玩猫跟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