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护士站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钱少康也不陪着了,直接回家休息。今天是周末的最后一个夜晚,各有各的小温暖呢!
病房里,只剩下雷从光和安雪两个人。但、都一言不发,安静无比,依稀还可以听到外面夏日的虫叫声……
安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其实也没睡着,就是不敢睁眼看雷从光,心里却在猜测着雷从光脸上的情绪。
他一定是紧锁着眉头怒意丛生,责备她怎么会跟樊达搞得关系这般亲密,责备她刚才话都不让他说就赶他走……
他总是那样易怒,总是那样爱冲着她发脾气,总是对她那般的不耐烦……
可是她多么的希望、希望他能对她温柔一点,就好像那些个美好的周末,他急急地从南湖赶到怡景与她相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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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从光立在病房门口目光深重地看着安雪,那缩在纯白色被子里小小的她,看起来那样的柔弱。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她、是怎样在这个大大的城市里,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困难生存下来的。
不得不说,她身上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韧性。就是这股子韧性,让没有工作的她面临前夫的抛弃也能咬牙挺过来:就是这股子韧性,让所有困难如山般倒向她的时候,她依然能泰然处之;就是这股子韧性,让原来轻松不起来的她总能像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一样自如……
不得不说,她是个令人佩服的女子,让雷从光这样一个做大事的男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知道门外的樊达已离开,雷从光静下来细细理了理他与她之间的点滴,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慢慢踱到安雪的床边。
拿出首饰盒,取出里头晶亮的钻戒,伸手去找她被子里的手。
不料被子动了动,安雪把放在床边的手挪到了胸口。眼睛一直闭着,但、似乎她全身都是眼睛,能看到雷从光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我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做了许多让你难过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把这枚戒指给你戴上,以前的一切……往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好不好?!”这算是雷从光最大的底线了,他、从来都不向人道歉的。
“我说过,孩子是我的,与任何人无关。往后,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他爸爸是谁,也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
“住嘴!上次我说得气话,还要我再多说吗?!”雷从光不明白,她到底还想要他怎么样?!难道非要他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如果让他说出那三个字,这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我不是说气话。你心平气和想想,你喜欢我吗?!之所以让你动跟我结婚的念头,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作为一个有负责感的男人,你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已。如果没有孩子呢?!你会有这个念头吗?!我是有过失败婚姻的女人,我经不起第二次失败。我不想跟你隐瞒什么,也不希望你对我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信神,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所以请你坦白地告诉我,如果没有孩子,你会想跟我结婚吗?!”安雪平静地峥开眼睛,也不跟他争执,只是平平淡淡地,像讲着别人什么事情一样,那样神态自若地看向雷从光。但、不经意间,大颗的泪水划落……
多么熟悉地一张脸啊!她曾与他同枕一方,然后伸手贪婪地抚过他那张俊颜的每一个轮廓……只是今天看着他,心里是那样的泛酸。
明明喜欢他,却要拒绝他,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而且又需要一种多么大的勇气啊!
“确实。如果没有孩子,我根本不会考虑跟你结婚。”低下头去,雷从光实在没法跟安雪那纯净的目光对视。
是的,她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杂质,比清泉还要清澈、比明镜还要透明。这双眼睛根本就不是一个离婚女人历经沧桑的眼,而是一个依然对爱情充满向往与憧憬的眼。如果心里有一点点的虚,都是不敢与她对视的。而雷从光此刻,心里完全是虚的。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雪对他火热的感情,而他、却依然摸不清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一种感情。
安雪说得没错,他之所以为她买戒指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不推卸责任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根本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提出与她结婚。就算安雪真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也从没想过。
所以他说不了谎,也说不出谎来,只能低头承认……
“所以,你就当没孩子吧!”明知道答案,可是从雷从光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椎心!
胸口一阵的扯疼,安雪侧过脸去任泪水静静流趟。
“所有事情都不能假设,只能面对。现在孩子来了,我们需要为孩子考虑……”
“不是我们,是我,我会考虑。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无业难不倒,离婚难不倒,一个人也难不倒!你走吧!真的、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的生活变得跟从前一样简单行不行?!不要让我再做一样与现实不符的美梦行不行?!”重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不可否认,雷从光是个敢做敢当的,敢于负责任的好男人,只是、这是最后一次赶他,请他再不要给她希望,不然、不然她真的无法再坚持。
“我想……如果没有孩子,我现在确实不会跟你提结婚,但是以后……我想我还是会。虽然我这个人活过了三十多岁,但其实并不懂你们女人眼里的爱情。我理解的爱情就是一种习惯,与一个人在一起的一种习惯,离了这个人就好像离了一种习惯,会让人感觉到很别扭、不习惯。比如樊丽娟,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在省委大院里一起玩大。我谈不上有多么的爱她,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爱她的话。但是她在我的身边就是一种习惯,我觉得一直以来她都应该在我的身边,没她不行。这种感觉樊丽娟能理解,所以从不逼我说爱她,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深深吸了一口气,雷从光轻轻伸手将安雪的脸捧过来,让她闭着眼睛的脸与自己正视:“现在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习惯,每当工作闲下来我就会想着去找你,想跟你待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好,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偶尔因为加班不能周末来看你,我会觉得很不习惯,做事情不能集中精力,总会猜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想你、跟你在一起、拿你寻开心、逗你玩儿、捉弄你……都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敢想象哪天再也不能这么做以后是什么样的情景。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爱冲你发脾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横竖看不顺眼你,但没看到你又会想你。有的话,我不会说许多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做我的习惯?!”
一直是低低地诉说着,说到最后那一句时,雷从光表现得万分小心、万分用心。似乎语气稍稍重一点、语速稍稍一个不适,她就不会点头了。
“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让我再做与现实不符的美梦,你怎么不听呢?!你不听、你不听……后果自负!!”雷从光的表白没有华丽的词语,没有浪漫的烛光与代表爱情的鲜花,只是平平常常地好像跟她拉家常一般,或者、还加了一点点的威胁。但是、安雪感动得不行,比那晚的那碗加了冰糖的大米粥还要感动。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情话,当场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
“我会对我的话、我的行为负责,但在你戴上这枚戒指之前我也要你向我保证,你要对你往后的话、往后的行为负责。戴了,这辈子就不能取,不管如何也不能取,我要你发誓!”一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手拿着戒指却不给她戴,雷从光很认真地看看安雪。他是共产党员,是无神论主义者,当然不信指天发誓什么的。但、安雪信,而收拾安雪这样不靠谱的人,还非得来这一手。
“那如果、如果你欺负我呢?!”安雪也不急着要戴那枚戒指,眨了眨泪水未干的眼睛。
“什么叫欺负?!”这个词还真不是很好定义,雷从光想了想又反问。
“譬如,你骂我、你先提出离婚……”
“我可能会骂你,但、我绝对不会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