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已经转悠两个小时了,人贩子不上钩,不如先住下来,然后再做打算。
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小姑娘,住宿不?”
谢箐问:“大妈,多少钱呐?”
中年女人还挺不高兴,“什么大妈,叫阿姨。”
“哦!”谢箐憨憨地应了一声,“阿姨。”
中年女人道:“八块一宿,住不?”
谢箐摇了摇头,“太贵了,太贵了。”
中年女人提高了嗓门,“八块还嫌贵,你住没住过旅馆啊。”
谢箐又摇了摇头,“没住过。”
“擦。”中年女人骂一句,看了一眼谢箐的破书包,“你这丫头不是偷跑出来的吧。”
谢箐赶忙摆摆手,“不是不是,阿姨,你给便宜点儿呗。”
中年女人道:“瞧着怪可怜的,七块,爱住住不住拉到。”
谢箐道:“住,我住。”
中年女人道:“住就好,你等着,我再拉一个,一起走。”
谢箐答应一声,立在原地等她,顺便找找见过照片的两个人贩子。
她要分析一下,他们是不在火车站,还是觉得她这个货不够好。
很快,她用余光找到了其中一名男子,他就站在一根柱子旁,手里的半支烟明明灭灭,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等了几分钟,中年女人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走吧,旅馆不远,走几步路就到。”
中年女人没骗她,旅馆确实不远——从火车站旁边的马路过去,在第一个路口左转,进入一条长街,就是安海著名的旅馆街了,两边大多是小客栈。
谢箐住的旅馆叫安安旅馆,是座破旧的两层小楼,里面灯火辉煌,人影幢幢,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在前台交了钱,中年女人把她带上二楼——2011房。
她说道:“四人间,你一个人住,厕所在外面,没事少出来晃,省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房间不干净,床单上有长头发,还有洗不掉的经血,但整体看得过眼。
谢箐反锁了门,把包放在窗台上,正面朝外,从包里取出一件不知道谁的旧衣服放在枕头上,躺下去,闭上眼,开始做腹式呼吸。
她这个人执行力强,定力也不差,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街对面的一间旅馆里,檀易站在窗前,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安安旅馆。
旅馆外来了个女人,戴着一顶毛帽子,虽然看不见正脸,但从体态上看至少三十多岁,和目标嫌疑人年纪相仿。
他说道:“总算上钩了。”
傅达凑过来,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小谢睡觉了?心够大的!”
老杜从床上坐了起来,“未必能睡着,但眯一会儿总是要的,不然白天没精神,很容易出岔子。”
檀易道:“傅哥,既然鱼已经咬钩,大家就按照计划行事。”
傅达放下望远镜,“行,我安排下去,按照排班表来。”
……
谢箐睡了半宿,早上六点就醒了。
她摸出搪瓷缸子,带着毛巾和牙刷去卫生间洗漱。
从蹲坑出来时,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正对着一面满是水渍的镜子刷牙。
谢箐腼腆地笑了笑,用凉水洗把脸,也开始刷牙。
女子认真地打量着她,从上到下,像在估量一件货物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