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案子也需要市局刑警大队出面吗,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师父,我来了。”谢箐从包里取出纸笔,准备记录。
曹海生扶着腰蹲下去,从勘察箱里取出一只小手电,翻开死者的眼皮,“颜面肿胀、发绀,眼结膜、粘膜、浆膜有瘀点性出血……”
孩子大约七八岁,手臂上有鸡皮样皮肤,表皮发白,尸斑浅淡,嘴唇边缘有明显的挫伤,头顶有轻微骨擦感——都是生前伤。
因为抢救过,口鼻没有蕈形泡沫,胸部有局部凹陷,肋骨有骨折。
曹海生初步判断,其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施救前已经死亡。
头部的伤为钝器所为,但溺死的可能性更大。
谢箐收好笔本,带上手套,帮曹海生把尸体放进尸袋里。
“琦琦呀,琦琦呀,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呀!”一个老太太尖声大哭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老头,朝江边冲了过去,“你等着奶奶,奶奶这就去找你!”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呜呜……”中年男子死死抱住老太太的腰,“不怪你,不怪你呀!”
“呜呜呜……”
四五个人放声大哭。
谢箐心里难受,不敢再看,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黄振义和曹海生的对话上。
黄振义对曹海生说道:“死者叫黄琦,今年八岁,平时由爷爷奶奶照顾,顽皮淘气,经常在小区里惹是生非。黄家晚饭比较早,黄奶奶做了虾仁炒蛋、糖醋排骨和凉拌土豆丝,不到五点就吃完了。黄奶奶一般会带着孩子在小区玩一会儿,天擦黑再上楼,大约六点,黄奶奶发现黄琦不见了。”
曹海生点点头,“行,我们先去殡仪馆,有情况再及时沟通。”
黎可周末回家了,李骥在。
他帮谢箐把尸体放到殡仪馆的车上,小声道:“这是大案子,已经第三起了。”
谢箐问:“作案手法一致,都是孩子?”
李骥道:“不都是孩子,但捂嘴、打晕、扔江里这套动作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你们来了。”谢箐自语一句,随着曹海生上了车,“回见。”
李骥挥挥手,“回见。”
……
解剖室。
谢箐脱下死者的衣裳,交给曹海生检查。
她则剃掉死者头发,并重新检查了一下伤口:“条状挫裂伤,创腔内有灰砂,应该是砖块棱边击打所致,按压有轻微骨擦感,不致命。”
曹海生在衣物上没有任何发现,让谢箐把尸体翻过来,准备解剖。
谢箐照做了。
曹海生拿起解剖刀,刚一弯腰,便痛苦地站了起来——他有严重的腰肌劳损,又犯病了。
谢箐道:“师父,我来吧,您监督。”
曹海生迟疑片刻,到底放下了刀子,“行,你来。”
谢箐手执解剖刀,从颈下划到耻骨联合上方,刀快手稳。
打开胸腹腔,肺部体积膨大,肺内有大量泡沫状液体,其他脏器有瘀血……
谢箐划开胃部,取出两勺胃内容物。
胃内容物比较充盈,虾仁、肉、蛋形态比较清晰。
十二指肠有少量消化物。
她直起身子,放下解剖刀,“结合尸温、尸僵等尸体征象,死者出去没多久就遭遇不测了,时间在饭后一个小时内,五点到六点之间。除头部和口唇的伤外,无其他损伤,这说明凶手下手毫无迟疑,且力量远在死者之上,初步推断是成年人。”
“非常好。”曹海生做好记录,“缝合吧,我去给黄大队打个电话。”
谢箐操刀解剖是第一次,但缝合已经是第三次,他非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