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多大岁数,都逃不开有机会就要卖弄两下的冲动。
张老樵继续说道:“除了这手里剑,忍者身上的武器还多着呢,有忍刀、忍杖、撒菱、吹矢、手甲钩、水蜘蛛、弓箭、苦无、闻金、坪锥、问外等等,而且这些倭国忍者身上还有火药、缝衣针、安眠药、毒药,刚才数来宝的说的细长白布,紧急时候还可以当绷带或绳子使用。他们忍者分为两大流派,伊贺流和甲贺流……”
“那我在街上看到的是哪个流派?”尚炯问道。
“这个……”张老樵咳嗽了两声,“我老头子哪里知道,又没去过倭国,这些也不过是在沿海倭寇泛滥的时候,老头子我才了解到的。”
“怎么了解到的?”宋应星追问道。
“你管呢?你以为倭寇就不深入内地吗?我在吾老洞时,难免要吃饭好不好?终南山上碰到过一些逃过来的倭国忍者,对过两招,抓过几个,所以知晓!”张老樵没好气地答道,“不过,近来倭寇消退,为何在京城却又出现?”
“樵老说得没错,我在漓江上就曾遇到过倭人。”宛儿替张老樵解释道,“那些倭人,全都是自己逃到内地来的,专门在漓江上伤害过往客商。”
“为何在京城出现?看看传单不就知道了?”宋应星提醒道。
“没错,尚神医可捡了传单回来?”宛儿问道。
尚炯从身上掏出一张传单,递到了宛儿手里。
没等宛儿去看,张老樵一把就抓了过来,给到宋应星,说道:“腐儒,念传单这种事,还是得让你们读书人来。不过,你要是遇到不认识的字也别胡说八道,直说就是。”
张老樵心想,这倭人发的传单还不得是用倭语写成?倭语里虽有汉字,但是同字不同音,此刻倒要看看,这腐儒识得不识得。
俩人杠上了。
“我倭人,心向中土久矣,听闻中土奇人异士众多,江湖之上更是风起云涌、高手如云,遂生领教之心。兹定于崇祯二年端阳节,于西岳华山之巅论剑,和中土高士一较短长。盼中土高士齐聚,勿让天下人耻笑。”
当宋应星念完之后,张老樵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传单里的内容,而是,为何宋应星念得如此流畅。
“汉字?”张老樵问道。
“汉字。”宋应星说完,又补充道:“汉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樵老,就不关心关心传单里边的内容?”
“内容有什么可关心的,你不是念了吗?”张老樵呛了回去,“数来宝的,你坐得远,听没听到腐儒念的内容?可有分较?”
在外边捡传单时,尚炯早就看过了传单内容。
宛儿见气氛有些不对,开口打了个圆场,说道:“宋先生,您不要误会,樵老的意思是,为何倭人发传单,要用汉字。即使用他们倭人的文字,我们不会读,也能看得懂。”
“这不难理解。”宋应星分析道,“倭人既然给我们中土人士下帖,自然是要用汉字了,如用倭人文字,不妥。况且,他们很可能在中土日久,也习得了我们汉字,所以这传单用汉字来写,也不稀奇。”
宋应星说得不无道理。
“这字写得可不赖。”坐在远端的尚炯说道,“我听说这倭人写汉字,可都是歪歪扭扭的,然而这传单上的汉字,却是汉唐笔锋,大家气象。据我所知,好多习武的倭人,都是只会说不会写。”
尚炯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他这一席话,真是点醒了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