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些降贼不过是一群饥民而已,如今朝廷已经下令免征往年积欠赋税,想来这些饥民应该不会在受贼寇煽动蛊惑接着造反,如此一来何必去赶尽杀绝呢?!”
鄜州知州说这话除了有作为人仅存的一点良知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是真怕这些饥民又重新跟着贼寇造反,去年铁贼进攻鄜州的紧张局面让他依旧是历历在目,所以他是真的怕。
不过鄜州知州看的还是没有洪承畴远,洪承畴很精准的看到这些被安置在州县的饥民降贼以后还是会造反的,因为陕西的财政情况注定了还是会催科,到时候这些饥民交不上税还是会反。
趁着现在这些降贼解除了武装把他们提前干掉,好过在以后他们又重新拿起兵器来造反的好。毕竟现在干掉他们只需要派几个衙役就可以做到,以后想要干掉他们就得派兵了,两相一对比还是现在动手的好。
当然,洪承畴也考虑到基层州县的能力,只是要求他们杀掉饥民里面的精壮和头目,没有要他们将饥民全部杀光,毕竟州县的兵力有限干不了这种事。
只要解决掉饥民中的头目让饥民群龙无首也就翻不起什么花样来,杀掉其中的精壮之后贼寇们也就没有了后备兵源。
郭应响从内心上来讲也是认可李知州的话的,但是上命不可违,他要是不愿意干的话有的是人愿意来,为了能够进步郭应响还是准备干。
于是郭应响对鄜州知州说道:“李知州,这中丞大人有令咱们不能不听,上面怎么说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就怎么干!”
李之后听后苦笑的说道:“郭大人,州里就这么点人手,其他几县经过去年贼寇一闹腾不少衙役胥吏为了活命都已经逃亡了,尤其是被贼寇攻陷的中部县,这半年来衙门里都是靠士绅的家丁在维持,那有人手去干这事啊!”
李知州说的也是实情,毕竟这些衙役胥吏是最清楚基层的情况,所以很多衙役胥吏为了不被暴民给做掉直接选择了提桶跑路。
郭应响听后思考了一会然后对李知州说道:“这事我这样,不用衙门里派人,到时候给乡下的士绅打个招呼,让他们抓几个饥民里面的剽悍之人送上来,也不要他们全抓,就只是弄几个典型而已,我们这边也只是做个样子给中丞大人看看就可以,只要不被上面责备就行了。”
李知州点了点头后对郭应响说道:“郭大人说的是,如此甚好,这事我下去之后派人去办!”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洪承畴能下这种离谱的命令给下面,下面同样也能用消极的方法来糊弄上面,这也算是大明朝的一种特色了。
接着郭应响对鄜州守备问道:“周守备,你守备营里的那批降贼现在怎么样了?!还老实不?!”
鄜州守备所诏安的这批贼寇就是铁营安插在鄜州的内应,这些贼寇才是真贼,知州所诏安的不过是一群没饭吃的流民而已。
听到郭应响这话后鄜州守备立马就说道:“郭大人,这群贼寇可不老实嘞!他娘的这群狗日的简直就是一群贼寇!哦,不对!他们本来就是贼寇嘛!”
“他娘的老子招安他们的这几个月里隔三差五就出去抢劫,还动不动在城里抢劫大户,简直就是把朝廷的王法当成废纸一张!”
鄜州守备说完之后便看向鄜州知州说道:“这一点我想李知州应该是清楚的,有不少富户应该是向衙门里告了状的!”
李知州点了点头后说道:“嗯,确实是这样!”
听到这两人的话郭应响有些生气的说道:“这群贼寇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官府又不是没有给他们发粮饷,还去抢劫!简直找死!”
“我看中丞大人说的对,贼寇本性就是如此,哪怕穿上官衣那也是贼!该杀!”
“对!该杀!”
“郭大人说的对!”
郭应响说完之后鄜州知州和鄜州守备两人异口同声的赞同道。这两人之所以态度坚决是因为鄜州官府发给招安降贼的粮饷都被这两人给黑了,所以才逼得这些招安的降贼不得已不去抢劫,这也让铁营有了重新控制他们的机会。
要是这两人不贪污这粮饷的话这些降贼根本不可能出去抢劫,更不可能接受铁营暗中的资助。这年头大多数人只要能过的去的还是没人愿意做贼的
而这两人为了怕贪污粮饷的事情败露所以一直压着富户告状的事情,这才搞的郭应响这个驻鄜州的兵备佥事完全不知道这群诏安降贼的情况。